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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知道这孩子的家人会来接他,这小小的鱼塘岂能困住九天鲲鹏。”

师傅一副贫僧早已了然的神情,双手合十还礼。

还九天鲲鹏,这不是您老人家骂不当人子的时候了是吧。周子桓没有抗拒,就和老人离开了这座生活了9年的寺庙。

对一个9岁的男孩而言没有什么比新的世界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了,以前周子桓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的小镇。哪怕这老头是个骗子,他也认了。

临走的时候师兄叫住了他,并给了他一个泛旧的蓝色包裹:“师傅托我把这襁褓给你,当年你来寺庙的时候就是用这东西包着的。咱们同门一场,师兄也没什么能给你的,里面是你最喜欢的那几本小说,就当是留个念想吧。”

“师兄,要不然你还俗吧。我觉得当和尚真不适合你。”周子桓双眼微微泛红。

“非也,我辈有自己修行之道,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师兄向周子桓眨了眨眼睛。

“师兄,其实那次老头罚你抄经文,是因为我把你拉着女人的手要给人家测姻缘的事给他说了。”周子桓双手合十,欠身拜了拜,抱着包裹向庙外跑去。

师兄呆呆的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破口骂到:“你个小娘贼!”

周子桓就这样跟着老人来到地球另一头的德国,到了老人那偌大的庄园时,周子桓下巴都被惊到了地上。

“你以后有一个新的名字:维克多。维克多·冯·卡塞尔。孩子,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外公心情很好。

外公给周子桓安排了很多的课程,德语,英语,马术,击剑,自由搏击,攀岩,游泳,宫廷礼仪......在老人担心周子桓的承受能力时,周子桓展现出超越常人的学习天赋,每一天都在各种课程的学习中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Brovo,他简直就是天才!我已经没有东西能教给他了。”

来自俄罗斯国家艺术团的维也纳艺术大学教授在给周子桓上第三节宫廷舞蹈课后,向老人夸赞到。不止一位老师在老人面前感叹此子恐怖如斯,一位柏林大学的政治学教授甚至说:这孩子的政治嗅觉已经灵敏过很多政客,对政治局势的剖析惊为天人,假以时日,成为德国总理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里的日子远比大山里要过的快,以前周子桓有很多时间可以在太阳落下时数归鸟在天边划过的痕迹,百般无赖地剥着花生将壳扔在佛堂门前的台阶上,还有逃不过的戒尺和师傅眉头上抖动的白须。

师兄总是喜欢在深夜的时候悄悄点燃煤油灯,拿出那些自己偷偷藏的小说裹在被子里傻笑。和师兄睡着一张通铺的周子桓往往在情节到达高潮的时候,狠狠地扯一把师兄的被子。师兄的尖叫清脆而凄惨,就像少女受到了怪叔叔的咸猪手的侵扰。于是后半夜的院里立着一大一小的木头人,脸上还带着红彤彤的尺印。

随着年龄的增长,周子桓慢慢接触到了所谓的上流圈子,也认识了很多来自上流社会的同龄人。那些年轻人穿着得体,每天都举办着各种酒会和派对,口中讨论的不是哪个酒庄今年产的红酒口感醇厚,就是美股的涨跌甚至和某某和某某明星的艳闻。

外公给周子桓说的原话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去参加这些沙龙聚会是你身为家族继承人的义务。要让他们所有人知道,我有了一位优秀过人的继承人。

一次周子桓受邀参加某位军火商的儿子在盖尔森基兴举办的一场奢华的聚会。他家在二战前属于容克地主,在德皇统治时期还有着伯爵的头衔。

没成想周子桓在聚会上把一只香槟倒在那位军火商儿子的脸上。

“你那幅看起来斯文有礼,其实心里不可一世的表情如果不收敛一下,等会儿洒你脸上的就不是香槟了。”说罢他向身边一位金发碧眼的小模特举杯,两眼放光:“这位女菩萨看起来好生面善,求拯救一个迷失在红尘中的灵魂。”

也算是没有辜负外公的期许,维克多·冯·卡塞尔之名火遍了德国上流圈。

至于那位军火商因为周子桓外公在德国军界的能量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好自己忍下去。可外公还是很生气,自己天赋过人的继承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跋扈的二世祖?毫无风度可言!

他老人家生气的后果就是把周子桓发配回国附带一张入学通知书,并停掉了那张没有额度上限的黑卡。

周子桓觉得自己真不是跋扈,他只是看那人不爽而已。

从淤泥到云端再到淤泥中去。这是周子桓在回国的飞机上对自己人生际遇的评价。

好在头等舱的空乘小姐姐无微不至的服务和甜美的微笑给了他些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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