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言律歌笑眯眯地说道,“你试试看,对着它喷火,把它烧成灰,它就死了。”
“啊?”
泥潭中的污染物已经再一次站了起来。
它的形象愈发的诡异和可怕。
破碎的血肉中分泌出位置的粘液,将硬泥和朽木强行黏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副破烂却又扭曲的躯体,躯体表面有血色的液体像虫子一样缓缓蠕动,就像暴露在外的血管一样。
它的头颅早在第一轮射击中就被炸得四分五裂,此刻颅骨、眼睛、鼻子、下颚分别挂在硬泥管腔上的不同位置,却偏偏还像是活的一样,灰白浑浊的眼珠上下转动着,下颚一开一合,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似的。
阿布烈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看到了眼前的污染物再度成型。
他知道自己只要爬起来,扣下扳机,就能再次将它击碎,为人类赢得宝贵的半分钟时间。
但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极端的痛苦撕咬着他的身体,钻入他的大脑,摧毁他的神智。
他的血液在沸腾,仿佛在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铁水,疼得他忍不住放声尖叫。
而在痛苦和灼热之中,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刺破皮肤,生长而出。
那是污浊腐烂的皮毛。
不……我不要变成怪物!!!
阿布烈一边尖叫挣扎着,一边又因恐惧而燃起了抵抗的意志。他强忍住痛苦伸出手,抬起枪口,想要射击,但是却惊恐地发现,他做不到了。
他的手指……分不开了。
尽管外表看上去仍是人类手掌的形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却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在发生变化,就像他的血肉中正在试图长出腐烂的皮毛一样。
他的手正在硬化、骨化,正在像那头污染物一样,变成类似马蹄一般的东西。
绝望之际,阿布烈想起了自己在训练营时,教官在课上讲的东西。
……
“当你们面对污染物时,要尽量避免直视它,注视它的时间一久,你就可能被它污染,异变成污染物!”教官严肃地说道,“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它有机会说出祷言!更不能触碰它!”
祷言——就是污染物的嘶吼声,那种怪异、混乱、疯狂的非人声音。
“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污染物时,大概可以坚持直视它半个小时而不被污染。但是你最多聆听三遍祷言,或者用在皮肤裸露的情况下接触它一下,就会被立刻污染异变!就算你的精神抗性再高,你的身体也会出现不可逆的异变!所以记住,千万不能给污染物说出祷言的机会!”教官说道。
“那么我们该怎么对付污染物呢?”有学员提问道。
“很简单,火力压制。”教官说道,“污染物虽然诡异,但是它的躯体其实不比变异前强多少。只要你们能在看到它的第一时间开枪,打穿它的头颅,绞碎它的声带,就能为自己赢得宝贵的时间。随后,你们只要在它恢复之前,在无接触的情况下把它装进笼子里,并且派人时刻看守,随时补刀,不让它发声和逃脱就行了。”
听上去很简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