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老范扯着大嗓门,眼睛盯着那紫白相间的本本就没离开过:“明非你小子我早就看出来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来了!”
路明非连忙笑着说没有没有。
老范一个劲地恭维,眼里的羡慕劲都快溢出来了。
“要不,你摸摸?”路明非算是看出来了,要沾喜气。
“这,这怎么好意思!”
嘴里说不要,身子倒很诚实,老范伸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最后眼巴巴看着路明非,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可使不得!”路明非头皮发麻,脚丫子撒开,一溜烟逃了。
可惜,老范叹口气,骑着三轮车走远了。
吃早餐的时候,婶婶给他加了个鸡蛋,路鸣泽还在楼上,不肯下来。
“明非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叔叔贴心地夹了一根油条。
“就这几天吧,其实也不是太急,夏令营七月份开始,还有两个多月呢,不过我想正好趁着这会旅旅游,到处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路明非没说谎,讲话实诚,扒拉两口稀饭,听到婶婶问他。
“鸣泽那孩子怎么了?一大早就哭嘻嘻的?”
“不知道,可能不舍得我离开吧。”
嗨,夸不得,这转瞬的功夫,开始鬼扯了。
路明非耸耸肩:“但我觉得他再哭,婶婶你又得洗床单了……”
豁,一听到这话,婶婶顿时炸毛,像猫跳起来,筷子拍在桌子上,对着楼梯狮子吼:“鸣泽你再不下来吃饭!就只剩下一个菜了!”
“什……什么菜啊?”
“竹笋炒肉!”婶婶冷笑:“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那么伤心吗?赶紧滚下来吃饭!”
五分钟后,路鸣泽踩着拖鞋下楼了,两只眼睛又黑又红,一宿没睡加上哭肿了,可真是遭罪。
他坐在桌子上,也不吃饭,就这么看着路明非,眼光藏着刀子,想要杀人似的。
婶婶一筷子敲在他脑门上:“吃饭!”
顿时气焰全消,路鸣泽霜打的茄子,委屈得厉害:“妈,妈你是不知道发什么什么?”
“发生了什么?”婶婶一愣。
三分薄凉,五分委屈,两分怨恨从噙在眼角的泪光中透露出来,路鸣泽指着路明非,大吼道:
“他抢了我的挚爱!我的初恋……死掉了。”
叔叔婶婶脑门子上冒出一连串问号,啥玩意?咱也不是富贵人家啊,还能上演兄弟阋墙横刀夺爱的把戏?
路明非一吸溜喝光稀饭,又拿起油条啃两口,竖起大拇指:
“真好喝啊真好喝,油条也不错,叔叔婶婶手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