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异局关于违规违法人员的处置有着相当严肃的标准,以现有的法律为基本骨架,再结合实际,加上事异局的相关规定条例,严格算起来,林强虽然被抓住,但罪不至死。
“不清楚。”路明非另有猜想:“但也不排除他杀伪造自杀现场的可能。”
“不过现在不是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他松开贴着林强额头的手,视线移到别处:“先去冰窖,我已经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
白青铜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他已经不太清楚自己战斗了多久,因为严重失血视线开始模糊,死侍的影子重叠成三四份。
但也没关系了,比蚂蚁还多的死侍军团杀不干净,长刀卷刃了都还没杀完,不管是重叠的三个还是四个,都是一样的,黑色的潮水仍旧一眼看不到尽头。
就好像金刚不坏童子功一样,一旦有了伤口,那口纯阳之气就泄掉了,坚如磐石的防御不再那么牢不可破。
白青铜给自己划了一刀,在留下了那些死侍的同时,也有点自毁城墙的意思,让他全身的防线出现了漏洞,不再那么坚硬纯粹。
又是一次突袭,白青铜古铜色的后背绽放盛开一滴滴血花,利爪撕咬而过,顿时皮开肉绽。
他完全放弃了覆盖全身的防线,只把有限的言灵之力用到心脏,脑袋,关节之类的关键点,抱守龟缩,只为再多坚持一会。
哪怕多一秒也好。
咔嚓一声,长刀不堪重负,在不知百“人”斩还是千“人”斩之后,它终于断了。
赤手空拳的白青铜明白自己陷入了绝境,他越是战斗越是受伤,血液流的越多,死侍就越发兴奋。
他如同一条甘蔗正在被人咀嚼嚼碎,越是用力越是甘甜,死侍渴饮鲜血如食糖浆蜜饯。
体力支撑到了极限,某个瞬间,四周好像响起了琴弦崩断的声音。
白青铜闭上了眼睛,等死。
他已经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犹如卡车撞击的巨力中,白青铜高高飞起,像只被踢飞的足球,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滩冰屑。
在惊涛骇浪中岿然不动的小船终于翻了,矗立于暴风雨中的灯塔也熄灭了,白青铜瞳孔里的淡金色渐渐褪去,那团燃烧的火正在极速败退。
世界飞快后退,不再那么层次分明,变得模糊一片,周围忽然全是耀眼的白光,“火”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一回头,看到那张熟悉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是剑南春啊,复仇之焰终究抵不过铺天盖地的黑潮……他对着醉醺醺的剑南春说了句对不起。
剑南春眼眶通红,哭得像个孩子,涕泗横流之中,也口词不清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一把把“火”抱住,抱得死死的,再也不能分开,虚幻的梦境中,两人如泡沫消散了,另一个影子逐渐凝实。
白青铜猛然睁开了眼睛。
没有被撕咬的疼痛,肠子内脏也没被啃食得到处都是,一个并不高大的背影提刀站在他的前方,强硬冷漠地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城墙。
他听到那面城墙开口说:
“好好休息吧,它们一个也……跑不掉。”
是路明非拍马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