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斩马刀刮了胡子,头发像野草割了一茬又一茬,接着换了身蓝色的作战服,用矿泉水漱口刷牙,最后简单洗了把脸。
一个流落街头的王子新鲜出炉。
很明显能看出他是个混血,带着欧罗巴人特有的硬朗,那是千万年来冰天雪地的荒原在其基因里烙下的痕迹。
“怎么称呼?”夏竹显得很好奇:“这是人格分裂吧?”
“叫我火就行了!”男人微笑着。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剑南春在里面发酒疯,我待不了多久……假如今天的任务需要我帮忙的话,我想你们可以开快点!”
哇哦,夏竹情不自禁吹起了口哨。
黑色面包车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穿梭前进,速度越来越快。
“不行!”秦福明坚持自己的态度:“可以快,但不能超速,高架桥那段路你可以开快点!”
“行吧……”夏竹霜打似的,软绵绵踩刹车,面包车又慢下来。
“我带你过来只是加一道保险……”秦福明看着自称为火的男人:“事实上,有路明非在这就够了!”
“是吗?”男人直视路明非的后背:“又出了个天才混血种?”
他就这么盯着车内的后视镜,隔着镜面和路明非遥遥相望,岩金色的黄金瞳里缠绕着万千条弯曲的蛇,蛇在爬行,爬过高山河流,爬过冰原荒野,爬过世间的一切,里面什么都有,仿佛倒映着整个世界,但男人唯独没有看到觐见,哪怕一丁点下阶对于上阶的尊敬和敬畏他都没有看到。
他只是看到路明非瞥了一眼后视镜,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又看向窗外发起呆。
对自己的血统威压没有反应吗?有趣,男人心想,看来事异局要么找到了一个天才,要么埋下了一枚炸弹。
一时之间,车内寂静无声,只有引擎轰鸣。
……
福山福利院,院长办公室。
“去哪了!他去哪了?!”
咆哮声如同风暴席卷,把桌面上的书籍水杯和其它杂物一扫而尽。
哗啦啦满是纸张纷飞撞击空气的声音,其中零星夹杂着几下玻璃碎裂的脆响。
一个身穿浅白色毛衣的老人双臂横在桌面,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球震颤不已,他正在大发雷霆。
“不……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个胆战心惊的矮个子,脑袋刚刚高过桌面。
“不知道!你敢说不知道!”老人双手撑在桌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通红:“仓库的钥匙在你手里,我昨晚也叫你好好看着,你现在敢和我说不知道?!”
“我守夜……睡着了……看了监控,不是从大门出的,铁笼的锁没坏,是被人打开的,应该是有人……把他放出去了!”
“那有谁进了仓库?”
“没……监控没拍到……”
“去你妈的!”老人破口大骂:“你弄丢了十万块,你知道十万块值得你这条贱命死几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