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么？哥哥。”

簌簌落落的泥灰，楼顶脱落的石板，倾盆而下的大雨，不断震动的地面，惊慌失措的卫队，急促剧烈的风声，狂暴威严的黄金瞳以及那狰狞巨大的龙躯……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了原地，时间在这一刻亲切地问候了爱因斯坦的棺材板，它完完全全停滞下来。

穿着黑色西装的小男孩这次换了个红色的领巾，如血一般鲜红鲜红，他没有优雅地端着红酒杯了，一瓶火辣热喉的二锅头取而代之。

男孩走到路明非面前，再一次问道：

“交换么？哥哥。”

“交换……交换什么？”

路明非已经不再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衰仔，他真真切切杀过一条龙，这几乎掌控时空的伟力足够让他保持最高程度的警惕。

谁知道人畜无害的男孩会不会突然变成地狱里的魔鬼呢？

“让你拥有匹敌一切的暴力！能够杀死眼前的龙啦。”路鸣泽笑嘻嘻的：“哥哥，你现在的身体潜力就到这啦，杀掉一条三代种顶破天了，二代种想都别想……”

“那我要付出什么？”

路鸣泽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像在摸一只小狗的肚皮，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付出你的生命，肉体还有灵魂，付出你一切的一切！”

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路明非看向男孩，那口白晃晃的牙齿因为微笑露出来，寒光闪闪，森然无比。

路鸣泽笑着：

“啊不过，今天打折，只需要四分之一就行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么实惠的价格还在等什么呢，哥哥……”

“你是……恶魔吗？”

“当然不是啊哥哥……”男孩嘟起嘴，两颊红扑扑的：“恶魔哪有我这么可爱。”

路明非陷入短暂的沉默。

“没关系的哦哥哥，交易随时有效，即使你快要死掉就剩最后一口气，只要你呼唤我，我就能出现在你身边……”

“你们……地狱的服务这么好吗？”

“没办法啊。”男孩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浮现无边无际的悲伤，就好像悲伤了……几千年：“谁叫你是我的哥哥呢。”

路鸣泽又阳光灿烂地笑起来，仿佛刚才出现的悲伤只是一场梦幻的泡影，压根不存在，他递过怀里视若真宝的二锅头。

“真拿你没办法啊哥哥，我知道你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想要试一试……”他叹口气：“喝了这个吧，不然没有体力大招也搓不出来，丢脸是不行的……”

路明非那张一直冷静的脸出现少有的错愕。

“你……知道？”

“当然！”路鸣泽怒气冲冲敲了他额头一板栗：“我的笨蛋哥哥……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要走了……”男孩抬头看了眼庞大的龙躯，发出不屑的嗤笑：“二代种，还真是威风！”

那身黑色西装渐渐消失，路鸣泽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发出嘘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