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队伍行至半路却恰巧遇到了奉何进之命带兵进京的西凉刺史董卓。
袁绍、曹操的队伍不过是仓促之间组成人数不过千余,而董卓自西凉带来的西凉铁骑漫无边际,不知凡几。
两方甫一接触,袁绍等人几乎惊骇欲绝。
危机关头,还是曹操灵机一动,看见了董卓车架上挂着的西凉刺史董字旗,当即明白了董卓的身份和来意,立即上前喝止道。
“当今天子在此,西凉刺史董卓见架为何不下马相迎!?”
安坐车上的董卓闻言,双眸之中猛然浮现出贪婪的光芒,不过他向来心狠却面善,因此并未表现出任何桀骜之色,反而连忙一脸顺从的下马远远相迎。
“臣西凉刺史董卓,救驾来迟,还望陛下降罪!”
“这……汝……。”袁绍的宝马之上,天子刘辩遮遮捂捂,想要开口说话,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自小长在深宫之中养在妇人之手,岂能有机会培养城府和才能?
倒是一直被工于心计的董太皇太后悉心教导的陈留王刘辩机巧聪慧,立即开口帮皇兄解除了尴尬:“汝便是董卓?日前征讨黄巾之时,汝便损兵折将,汝可知罪?”
“臣知罪!”董卓见状脸上惊讶一闪而过,连忙俯首认罪。
“不过今天汝救驾及时,实乃大功一件,还不快快送天子回宫,将功赎罪?”刘辩又道。
小小年纪便处变不惊,让董卓和在场的一干大臣纷纷流露惊异之色。
“诺!”董卓心中忽然一动,看了看懦弱的天子和似有明主之像的陈留王,一层道不出摸不着的感觉浮现在他心头,董卓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能够快速让自己在洛阳站稳脚跟的良机。
董卓将天子与陈留王送到皇宫之后,立即返回自己在洛阳城郊的军营之中。
董卓的女婿同时也称作董卓智囊的李儒立即迎了上去:“属下方才见主公神色颇有异动,不知所虑何事?”
“老夫久居西凉,在朝中未有丝毫根基,此乃我之劣势!”董卓神色忧虑的道。
“方才我见天子暗弱,而陈留王颇有明君之像。”董卓向李儒征求说到:“我思绪良久,能让我在朝廷之中快速积攒权威之策不如废旧地而立新君,我欲废天子而立于陈留王。不知汝意下如何?”
“好!”李儒闻言立即赞叹道:“废旧立新有二利可得。”
“试言之!”董卓立即说道。
“昔日伊尹,霍光行废立之事,皆成千古名,相一代人杰。主公欲效法先人,必定名垂千史,此一利也。”李儒立即侃侃而谈:“如今宦官覆灭,何静新亡,朝廷初定,百废待兴,主公何不招揽何进旧部以为己用?若有何进旧部相助,再凭主公救驾大功,主公便可威加群臣之上,届时主公再谈及废立之时,众臣必不敢不从!新君若立,主公便可挟天子以令群臣,进而谋夺天下!此二利也!”
“哈哈哈!说得好!汝真乃老夫的智囊,有了此二利!何乐不为?”董卓闻言大喜,抚掌而笑。
“可虽有二利,但是却还有一害,请明公思之深之!”见董卓有些忘乎所以,李儒立即又劝谏道。
“哦!何害有之?”董卓皱眉道。
“我朝自章、和二帝始,反朝中独揽大权者,如窦宪、邓骘、阎显、梁冀、窦武、陈藩;以致新近被十常侍所杀的大将军何进,未有一人能得善终,无一不横遭惨死!”李儒转过身来语重心长的劝谏道:“拥立皇帝者,虽然权倾朝野,威赫无比,但如此以来也同时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此一害,还望明公思之慎之!”
“哈哈哈!好!汝真不愧是我的智囊!所言非虚!”董卓闻言先是大笑,对李儒的之言给予了肯定。
但是他话音一转,却又豪气道:“然我董卓非窦宪、邓骘之辈,也绝非屠夫之流何进!有二利仅一害之举,何乐而不为呢?我当为之!”
董卓下定主意之后便率军进入洛阳城中。
洛阳乃天下首府,城中集市不断,路面行人不绝。
但是随着董卓麾下数十万西凉铁骑马踏洛阳,行人和街边商肆却纷纷遭了殃。
西凉铁骑久居凉州,和羌人杂居百年,其中的汉兵早就沾染上许多羌人暴虐的恶习。
更别提其中数量不少的士卒本身就是投靠董卓的羌人。
这些人进入洛阳之后一路烧杀抢掠,行人纷纷惊叫奔逃,若是走的晚了便要被某个杀得兴起的羌兵追上一刀砍去头颅为乐。
而原本百业新盛的洛阳各商肆也纷纷歇业关闭,若是被这些只知道凭借手中武器劫掠的西凉士卒进入,商品货物被洗劫一空也只能算是小事,若是惹的羌兵大爷不满,更是全家老小被诛杀一空。
一时之间,昔日繁盛的洛阳首府猛地化身为了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