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给您请安啦!”盛老四做作地比划了下。
小德张同样装腔作势地伸手拦住,扯着公鸭嗓说道:“呦,咱就一伺候人的奴才,哪敢让盛四爷这样啊,倘若传扬出去,盛老爷子非把咱脑袋拧下来不可。”
盛思頤嘿嘿一笑,从衣袖掏出一件玉质物件,塞到对方的手上,压低声音说道:“张公公说笑了,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给您拜个晚年喽。”
小德张掂量着玉件儿,一眼便看出此物品质极高,顿时喜上眉梢地乐呵起来,欢喜地说道:“盛公子真是豪气呀,咱可是有阵子没见过这种好宝贝了。”
盛思頤脸上堆着笑道:“只要公公您喜欢就好,我下次再拿些别的物件孝敬您。”
小德张指着他咧嘴说道:“算你小子识相……”轻咳一声,板起脸来说道:“说吧,遇见什么难事了?”
盛思頤搓着手,恶狠狠地说道:“也不算啥难事儿,就沈桀那家伙,丫忒不给我面儿了!”
小德张听的一阵牙痒痒,忍不住说道:“盛公子,你这京片子跟谁学的?听着推别扭!”
“啊,那个……自学成才哈。”盛思頤尴尬地挠挠头,心说:不对呀,我花大价钱请老先生教的速成,怎么谁都这么说咧?没道理不好听啊。
小德张没兴趣听他的申版京片儿,没好气地问道:“说说,沈桀怎么得罪你了?”
盛思頤收起笑脸说道:“公公容禀,我有重大发现……”
聂臻明和林惠韵回到自己屋里,后者就开始收拾行李,若非想打探师兄们的消息,她才不想一直呆在这里。
“这针头终于用不上了……”林惠韵不舍地盯着手里的苯巴比妥针剂,这东西用多了会上瘾。
聂臻明下意识看了眼针头,忍不住问道:“你打算现在就去天津?”
林惠韵拿着针头迟疑不定,很想把它装进行李箱,但理智告诉她必须扔进垃圾桶。
“我来吧。”
就在她跟内心作斗争的时候,聂臻明一把将之夺过来,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呼……谢谢!”
林惠韵喘着粗气,刚才真的有些控制不住欲望,对苯巴比妥的依赖性险些让她坠入深渊。
聂臻明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无论有多难戒掉,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嗯!”
翌日清晨。
聂臻明、盛思頤二人提着行李箱,林惠韵拿着皮包在监狱大门口与沈桀作别。
“真的不准备多留几日?”沈桀淡淡问道。
聂臻明笑着说道:“我若留下,你这个管狱官还怎么做?”遂张开双臂与之相拥,真诚地说道:“之前的事,抱歉了!”
沈桀微微一愣,随即一脸释然地说道:“挨顿揍是应该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林惠韵掏出怀表看了眼,然后说道:“该赶火车了。”
“路上珍重。”
然而,就在沈桀说完这四个字之后,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T型车,上面有代表大清皇室的黄龙雕塑。
盛思頤眼睛顿时一亮,他是一万个不想离开北京城,刚才差一点儿就要说不走了,没想到,左盼右盼等的人终于来了。
“今儿个谁也不许走!”车子骤然停在三人跟前,车窗打开,小德张抻着脖子横眉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