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臻明起身朝门口走去,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是你们定的,我可没同意,再说了,我跟她向来不合,您又不是不知道,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嘛。”
聂岑戊拍案喝道:“混账!婚约之事岂可戏言?我和薛道台已经定好良辰吉日,三个月后你们就完婚。”
“不要,要娶你娶去!”聂臻明撂下一句话便走了。
“你……逆子!”聂岑戊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对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儿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巧合的是,同样戏码也正在另一边上演。
薛府。
“爹爹,孩儿不想嫁去聂家。”二八年华的薛媷玉堪称芳华绝丽,穿着华丽的绸缎裙,发簪、头饰、耳饰样样不少,面相文静,淡眉素妆,胭脂只沾薄薄一层,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儿不可妄言,你俩的婚姻早已定下,岂能有毁?”薛裕正襟危坐着,多年的官宦生涯,即便在家里也显的很端正。
“可是……”薛媷玉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抬手止住了,从小被三从四德熏染的她也不敢再言。
说起聂臻明和薛媷玉的不合,那还得从儿时提起,其实两人小的时候很玩得来……
聂臻明比薛媷玉大一岁,但后者却比他高出一个头,而且薛媷玉从小就知书达理,比同龄孩子懂事很多,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聂臻明充当着‘小弟弟’的角色。
直到十六岁那年,薛媷玉在洋泾浜被洋人小孩调戏,聂臻明想都没想直接拿起水果摊上的刀,挥舞着把对方吓跑了。
可是,转危为安的薛媷玉却责怪他不该得罪洋人,一切都得遵照父亲教诲什么的。
这件事给聂臻明气的不行,当时就和薛媷玉闹掰,自此便厌恶上了规矩教诲一类的东西,两人再见面也玩不到一起去。
后来甚至发展到了敌对的程度,彼此之间再无半点情分可言,觉得自己的行为准则才是对的。
聂府。
“少爷,您真的不能去那种地方啊,老爷会打断您的狗……”
“嗯?”聂臻明叼着烟斗,横眉竖眼看向管家阿福。
“打断您的腿。”阿福急的差点儿把原话说出来,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三思啊,那地方去了以后,您可就不纯洁了啊!”
“哼,本少爷从来就不知道纯洁俩字怎么写,在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你家少爷我可就要羊入母老虎口了!”聂臻明大步流星地出了家门奔四马路走去。
“母老虎?薛大小姐不至于吧……”
“喂少爷,那种地方真的去不得呀!少爷……”反应过来的阿福连忙追了上去。
青莲茶馆。
如果你以为这只是一家茶馆那就错了,站在二层阁楼窗口的姑娘们一个比一个水灵,她们是整条街的亮点所在,吸引着客人对此地流连忘返。
“阿福,这里就是四马路最有名的青楼吗?”聂臻明歪着肩膀,仰着脖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是了。”阿福忐忑不安地说道,“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面太乱了。”
“慌什么,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进去悄悄!”聂臻明叼着烟斗,双手揣兜,抬脚迈过门槛。
“呦,这位小爷好生俊秀!”刚进门,便有老鸨子上前来迎客,一身胭脂味儿熏的人受不了。
“咳咳,别太近。”聂臻明连忙躲开热情的老鸨子,并与之拉开一米的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