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厉害三哥的沉默,小妹陈囡也终于感觉到气氛的沉闷压抑,鼻子一皱带着哭腔:“三哥,你说,二哥肯定不会有事,我……我不会再缠着他要果子了,让他回来吧!”
小妹虽然年龄不大,但并非真得不晓事,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良久之后,直到穿过天窗射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有些黯淡之后,陈洛才从父母兄长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弄清了真相。
因陈洛在益春坊作杂役的原因,陈家不需要缴纳元廷的各种苛捐杂税,但作为主税春秋两税却是免不了的。
元廷据说是在打仗,南方七省叛乱,秋税突然翻了两番。
与此同时,似乎商量好的一样,这一带的坐地虎,山匪谷阳寨贡银同样翻翻。
于是,村中各户几乎都承受不住,逃亡有之,卖儿卖女有之……总之是各显神通。
陈家并一些交好的人家则在老猎人根叔,张根的提议下决定冒险进山狩猎。
父亲虽是壮年,可身材瘦弱,再加上长期劳作掏空了身体,被根叔拒绝。
大哥、二哥都想代劳,可根叔却嫌弃大哥性格木讷,选择了年轻机灵一些的二哥陈盘。
大元至正七年秋,八月二十四日。
清晨。
在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根数的带领下,二哥并村中各户拼凑起来的十余人带着各自家中全部的希望一同进山狩猎。
谁知,这一去就音信全无。
一开始的时候,还保有期望,可能迷路了,或者临时耽搁了。
渐渐随着日子推移,所有人都知道危险了,靠山村老村长甚至委托邻村的猎人进山查看,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最后甚至连邻村猎人自己都搭进去了。
这下,恐慌弥漫,有人说山里来了吃人的妖怪。
进一步打听,周边各村猎户都遭遇同样的情况更是几乎证实了这个猜测。
于是围绕着这一截北行山脉,十里八乡的都不敢进山打猎。
现今一个月了,当时进山的那一批大概率没了,二哥陈盘自然也在其中。
沉闷中,听完了因由,陈洛第一反应,此事跟谷阳寨有关,可详询了范围,又不像。
北行山脉这一段可远不止谷阳山。
同样无计可施,陈洛谋划,以后有机会寻今日刚认的师兄杨备武打探一下,毕竟对方常驻山中。
因为没有把握,再加上答应杨备武,不透露其消息,陈洛并未向家人承诺什么。
不愿意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中,陈洛主动转移了话题:“二叔,嗯嗯,二叔不是说,三叔回来了吗?”
只是声音仍然有几分沙哑。
父亲终于抬起头,只是声音仍不改悲伤:“老三啊,已经走了十多天了。”
“说起来,他现在跟你一样,也是习武之人哩,就是不知道在忙什么,几十年才回来一次,结果没几天又走了。”
“三愣子,哦,洛儿,不过,我跟你讲,你三叔与你一样都是有大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