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没亮、五更天吧。
月色还不错。
早行的人还没出门。
野蔓骑着马,走了。
梁家的人、沈家的人、都目送。这小娘子,简直上天入地的。
一个人都不说害怕,路上还是有不少危险的。
梁震霆更不能害怕了,虽然出门危险、上战场危险,但你能比他更危险。
要实力、要自信、要一往无前。
沈用贞打个呵欠,脑子里想着,吴老三都浪子回头了?
沈用贞不是浪子,他先去补个觉,睡够了再闻鸡起舞。要不然和神医一样长不大。
周老夫人对小儿子真没要求过,不是不教。他品行还是好的。
沈用亨对弟弟要求也不高,他已经挺好了。
梁震霆不习武,下地干活、上山砍柴去。
小娘子都能砍柴种地,虽然花点银子都能买到。
梁常乐身体还没好,三个儿子就得多干。梁二郎主要负责铺子,前边没个男子看着可不行。
梁震霆是不在家长呆了,山里地里村里多转转。
他生在州城,对大路村并不熟,就这阵呆的多一点。
骑马、坐船。
傍晚,野蔓到了谯州、宁王的别院。
虽然不是日行千里,这跑五百里、人好精神。
将马给小厮,她回到小院,就看丫鬟在那儿。
就有种能安定的感觉,老祖要累死了,不想动。
翠玉看着她回来,威风是挺威风,但小娘子太辛苦。
翠玉忙扶着主子坐下,一通忙而不乱的伺候。
别院的丫鬟在一边帮忙,看翠玉是真厉害,这伺候人是本事。
宁王的别院、人也不差,但有时候差一点天赋?
野蔓就舒服了,换一身衣服,干干净净坐在那儿,看着美婢,惬意极了。
冯堂进屋,就看她大爷的样儿,想笑,老实的给她一个信封。
野蔓拿过来打开看,是翠玉和燕旻的卖身契。
红契,官府盖戳为证。“又有曰红契买到者,则其元主转卖於人,立券投税者是也。”
至于翠玉的元主是谁,保证没问题。
燕旻就是自卖己身,需要保人一二三四五,同县谁谁多少岁、又有谁谁。
这程序走起来,衙门比卖身的人熟的多,保证能把人凑够、还没问题。
翠玉有了新的身份,就算鄢恢找过来,她都可以不认。除非闹的太认真。
冯堂又和神医说:“订好了后天一早的船。洪远船行的大船,走在邗江应该很稳妥。”
燕旻站在一边,剑眉星目,颇有些玉树临风,就问:“为什么要坐船?”
翠玉抢了话:“坐船舒服,主子太辛苦了。”
没长眼睛、这都看不出吗?
虽然主子是能跑,但又不是劳碌命、非得跑。
谁不知道享受呢?主子显然是知道的。
翠玉又说:“去新地方,肯定有一番辛苦,主子该好好养一阵。”
野蔓笑道:“男子很多都没那么心细。”
翠玉较真:“没要求那么多,但至少眼睛能看到。眼里必须有主子。”
野蔓说:“好丫头,伺候我是你的事儿,有事儿你指使他好了。”
燕旻是没想那么多,他愿意听翠玉的。
翠玉又不好意思了:“奴婢就是想伺候好主子。”
翠玉发现燕旻心挺大的,这种人也有好处。再则,主子收他、轮不到她置喙,并且也发现他人品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