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祁华所说,凡是行走、游学的年轻士人,很少出现过被拦路打劫的情况。
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但凡尝试过的,都成了乱葬岗的枯骨,成了大旭朝廷重视士人的证明。
“就这个两个条件,换你欠我的人情,同意否?”周柏直截了当道。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将来你想要我再欠人情可就难了。”
……
再次来到“穷人巷”,周柏已然和前几天完全不同,身份地位的不同。
民籍改换为士籍,名列北安郡郡试案首,写的诗词传遍大街小巷,俨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没人会否认,这位出自乡族的寒门之子,将来会成为一名举人。
甚至郡府中传言,当初阅卷之夜,郡守大人赞赏其人为三甲之才。
也就是说如果有足够的气运,周柏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考中进士,哪怕是最低的第三甲同进士,那也代表了不可预测的未来!
“咚咚咚”照例是礼貌的敲门。
这次没让周柏等太久,仅仅是片刻,院中立马响起脚步声。???..
院门打开,正是陈忠邦,可以看到他脸上复杂焦虑的神色还没褪去。
“先生,我应约而来。”周柏鞠躬一礼,先问候道。
“如果你问我要回十两银子,那就请回,钱已经花光了。”陈忠邦见来人是周柏,眉宇忽然舒展,有些幽默地说道。
周柏跟着走进院内,笑着回道:“那是预付的安家费,您当然可以随意花。如果您愿意,从这个月开始,每月付您十两薪酬。”
不是只有周柏在改变,陈忠邦的家也是。
墙根墙头的杂草被连根拔起,两侧木屋不再死空无一物,而是铺满了瓦片,沉陷的屋脊修补一新,中间的正房就连蛛网都看不到。
这院子依然满是旧色,但就仿佛从哪里生出了一丝活力,能带领他们改变。
“坐,我去倒茶。”
“不用,不用,陈先生坐下来聊聊,您的家人呢?”周柏唤住想要进屋倒茶的陈忠邦,疑惑道。
陈家小院的改变,不仅是外表,还有那为了生计而忙碌的机杼声、浣洗声都已消失不见。
“托你那十两银子的福,老母和内子得以去见一见儿孙。”
“我有一子,只是一直寄住在他舅舅家。”陈忠邦提到儿子,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那您到底……?”周柏心中一动,有戏,这完全和他想得不同啊。
陈忠邦长叹一声道:“唉,其实你走后的那天晚上,我思索了一夜。”
“你出现的刚刚好,我确实不甘,我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妻儿老母需要养活……”一时间,陈忠邦陷入了倾诉。
他有些不安,这一赌到底对不对。
许久,周柏才轻声道:“先生大才,户籍的事,我已托郡望祁家帮忙,您的儿子将来也能如我一般科举。”
陈忠邦看了一眼周柏腰间的那把士子剑,深吸一口气,突然跪下伏地拜道:“陈忠邦,见过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