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力和涂艺两人坐电梯下楼到酒店大堂。

此时已经是午夜零点，前台工作人员听他们说明来意，说刚才有个客人从外面回来，像是喝醉的样子，应该是他开错了门。

工作人员不住打量这两个年轻人，似乎拿不准这两人的关系。杨舒力和涂艺表现都很沉着。

杨舒力要看监控，工作人员说客人不能看监控，杨舒力说房间出了状况，不能这样就算了。

正僵持着，从那边楼梯下来一个中年人，听杨舒力一说，带他俩到监控室。

先看酒店大堂监控，大约20分钟前，有个矮个子从外面进入大堂，走路有点踉跄，像是喝醉的样子，走到电梯那边去了。

又看9楼监控，矮个子从电梯门口出来，来到杨舒力他们住的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开了好一阵，中途脑袋还靠着门歇息。

突然，那人身子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一步，抬头看门牌，然后往前面走了。

事情清楚了，那人喝醉了酒开错门，杨舒力的一声吼把他吓跑了。

杨舒力和涂艺返回房间。

进入电梯的一瞬，两人挨得有点近，杨舒力感到一点馨香的气息，若有若无，让他陷入一种恍惚的氛围，好像要和身旁这个女人一起返回属于他们两人的房间。

涂艺秀丽白皙的脸庞，明亮的眼睛，天鹅般的脖颈，以及脖颈下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也不像是一个高二女生……

会不会时间已经穿梭到2010年，两人回到房间后，根本没有黄敬蜀，然后涂艺对他说：舒力，不是说开大床房吗，怎么成标准间了……

为了不至陷入这种想象，他对涂艺说道：“如果他们不同意看监控，我们明天就换酒店，现在就不用换了。”涂艺点点头。

回到房间，给黄敬蜀讲明情况，问她明天要不要换酒店，她说不用了，明天还要在这里游泳呢。

第二天上午先去人民公园看了看，在老牌的鹤鸣茶社喝了茶，感受岁月的沉淀。

冬天的太阳晒在身上真舒服，杨舒力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的抚摸。

要是一辈子这样悠闲地生活，也是幸福的人生吧？不过杨舒力不会在茶馆混太多时间，他有事情要做。

当“掏耳朵”敲着铁钉走过来时，黄敬蜀问杨舒力要不要掏一掏？她请客。

杨舒力摇摇头，反过来对两位女生说，你们谁要掏，我请客？两位女生也连忙摇头。

结果“掏耳朵”在离他们座位不远的地方揽到一个生意，也是一位年轻女士，有意思的是，“掏耳朵”把掏出来的东西敲落在女士的肩上，以显示工作绩效。

旁观的三位高中生庆幸自己没有尝试，否则把耳朵里的东西放在肩上，就有点尴尬了，不过那位女士无所谓，闭着眼睛很享受。

从公园出来到市中心，先解决午饭，按约定由杨舒力买单，他选的是小吃，钟水饺、叶儿粑，蛋烘糕等。

杨舒力又看到一家兔头，两位女生都没吃过，有点犹豫，杨舒力一番劝说，终于同意，于是一人来了一个麻辣兔头，戴上一次性手套啃完，两位女生表示味道不错。

今天是在锦城的最后一天，以逛商场为主，美美力诚有一层楼有日、韩货品，是其他地方难以见到的，两位女生买了几件物品。

在逛王府井商场时，两个女生怂恿他到男装部，本来他不想买衣服，秦华玉给他买的那些衣服，虽说不是高档货，但也不算太差，还能抵挡一阵。

倒是秦华玉和杨升元穿得有点寒碜，特别是杨升元那厚棉袄……

在4楼男装部时，杨舒力眼睛被一件黑色夹克吸引住了，春天马上到来，穿上这件夹克，又比秦华玉给他买的那几件潇洒多了。

涂艺在旁边捕捉到这一细节，让他取下来试试，他说算了，涂艺笑了笑，但是黄敬蜀却不依，推着他要他试装。

杨舒力也没能经受住诱惑，取下来试了下，穿上后的感觉——有点像做结婚准备的新郎倌，杨舒力觉得穿这件在校园里有些招摇。

但两个女生在旁边一顿猛夸，说太合身了，太潇洒了，他又想奢华一把，晕乎乎接过女营业员递过的小票交费去了。

过年买新衣服也是老传统，买就买吧，新年新人新气象，只是价格让人肉疼，400多。

对了，秦华玉还给了他300元，让他来锦城玩的时候买件衣服，真是天意，拒绝不了的。

买完东西坐出租车回到酒店，才下午3点，大家都有点累，上床歇息，不到半个小时，两个女生喊着要求游泳，杨舒力作为教练，自然得跟上。

这次教学非常愉快，杨舒力思想也没开小差，一直吆喝着要两个女生完成动作，结果她俩几乎快学会蛙泳了，涂艺比黄敬蜀游得更好。

黄敬蜀的问题是，本来是蛙泳，游了几米就有点乱，然后——换成狗刨了。

所以呢，游泳一开始就要走正道，你在狗刨的舒适区呆习惯了，蛙泳就学得慢些，至于那些一开始学游泳就在游泳圈上躺玩的，以后就更难学会了。

从游泳池回来，又要吃晚饭了，这是在锦城的最后的晚餐，两个女生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涂艺过来告诉杨舒力，她们不知道吃什么好，让杨舒力给意见。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沿街看，看上什么就吃什么。”杨舒力说道。第一天吃盐帮菜就是他看上的，今天他想让两位女生作主，反正晚餐是她们掏钱，丰俭由她俩。

坐上出租车前往锦城西南部，那里有几片成熟小区，餐饮业发达，已经不能说是饮食一条街，而是饮食城了。

下车后，三人沿街看去，果然琳琅满目，此时快到6点，街面上许多摊位刚刚摆上，但很多店还没有客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饮食高峰准备。

串串香、钵钵鸡、麻辣龙虾，手撕烤兔，养生汤锅，甚至还有泰国菜，杨舒力意识到黄敬蜀妈妈的告诫是对的，这样的重口味吃几天，肚子会出问题的。

他要求两位女生不要叫他发表意见，全由她们作主，决定哪一家他就带着嘴进去开吃，就这样。

冷锅串串？昨天才吃火锅，原则上今天不应吃串串，形式上差不多，但冷锅串串怎么回事？两个女生在店门旁商量着。

杨舒力在离她们几米远的地方四处张望，其实他有点想去吃这个冷锅串串，那种红油藕片、花菜他喜欢吃，但他不说一个字。

“杨舒力。”有人叫他的名字。

第一反应是不对劲，因为这是个男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位女生并没有看他，而是在商量着，她们似乎也听到了喊声，开始朝四周张望。

“杨舒力，杨舒力。”的确有人在叫他。

杨舒力懵了，不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