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半夜撒尿的时候,明明看见一个黑影朝着任老爷家里飞了过去。”
“呀,是不是他们任家老太爷回来报仇了~”
“嘘!别瞎说,你仔细任老虎扒了你的皮!”
“呸,他都已经死了,我还怕他个逑啊?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嘿!这任老爷一命呜呼,家里金山银海的,可就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这要是娶了她,人财两得啊!”
“哼!我看你是想屁吃,你没看那个娄光南已经带着人枪,把宅子都围了?”
“呸!就凭他一个外姓人,他也配?”
“可是人家手里有枪啊!”
沈烨一边听着这些议论,一边随着九叔走进了大门,一个清瘦的老头等在门口,看见九叔,抱拳行了个礼。
“九叔,你来了,任老爷昨夜突然遇害,我觉得他死的有些蹊跷,不似人为。”
这位是三叔公,任家的族老,德高望重,老成持重之辈,九叔抱拳回礼,语气沉稳:
“三叔公,看过任老爷的尸体就知道了。”
“嗯,走。”
三叔公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当先领路,朝洋楼走去。
洋楼大厅,任老爷躺在地板上,身上盖着一张白布,看见九叔和三叔公联袂而来,娄光南的小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凶光闪烁!
“三叔公,我都已经说了,我姨父这是被独门暗器所害,我会抓到凶手,给姨夫报仇,你把他找来干什么?”
三叔公人老成精,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唬住:
“娄队长,你是我们任家镇的保安队长,破案缉凶自然是你的职责所在。
至于其他,别说任老爷还有嫡亲后人,就算没有,这任家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娄光南被三叔公怼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把手按在了枪套上边,语气森寒:
“三叔公,我现在就是在办案,难道你要阻碍办案吗?”
他手下的几个心腹龙套,一看这个架势,把背后的汉阳造握在手上,跨步逼近。
气氛陡然紧张。
沈烨冷眼旁观,心里不仅感慨,娄光南这傻皮,还真是蠢到无话可说了,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眼下,地方乡野之中,宗族的力量还是非常大的。
虽然最近几年,任氏一族人丁零落,优秀的年轻人更是几乎没有。
甚至连保安队长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都要找外姓人担当,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烂船还有三斤钉,娄光南这傻皮,如此露骨的吃相,人家任老爷尸骨无寒,嫡亲尚在。
他就俨然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急不可耐的抢班夺权,任家这块肥肉,他要是能吞的下去,那才是咄咄怪事了。
三叔公虽然老辣,但是看见娄光南手按枪套,目光凶光,一声之间倒是不敢吭声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惜命!
“表哥,让九叔看看我爹,我爹这死状确实太古怪了。”
任婷婷的声音响起,一边说,一边被丫鬟搀扶着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的朴素袄裙,面容憔悴,眼睛红肿得好像桃子一样,楚楚可怜。
看见沈烨,她忍不住悲从心头起,世事无常,才短短一天,她就成了孤儿,物是人非,泪水瞬间氤氲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