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玠没想瞒他。
“这……”
白聿贤略一犹豫,而后爽朗笑道:“魏老信你,本王便也信你,虽只有五百羽鳞卫在手,以你的本事,想必是足用了的。”
“我一人尔。”
甄玠言无不尽。
白聿贤闻言默然良久,自是想得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于是沉声问道:“冯夕留,当真这等本事?”
薛家恒舒典之事,却不能细说。
甄玠点头,又取怀中长枪构件摆上榻前矮桌,言其他道:“晋王既然信我,在下也有便有这等自信,这构件,做出成品足以让火器兵卫攻击间隔缩短三成,精准度与稳定性更将提升一倍不止。”
白聿贤深受戴权影响,知晓这三成射速与稳定性带来的火力加成,倘若善用,可让龙船卫队的自保能力发生质的飞跃。
“策老此行,是为此事而来?”
这话里的敬称,竟与说起魏老的语气已无二致。
“晋王殿下动身迎驾之时,假使带着二百条改良火铳献予圣上,那醉酒高歌的癫狂之举,圣上或许不会追究。”
甄玠循循善诱,“若是魏老猜料之事不幸言中,这献礼,更有救驾之功。”
“如此……”
白聿贤双眼放光,“却也是策老的首功。”
相视而笑少许时候,见他不再言语,似被心火催着急急又道:“正如戴公所言,你小子忒不老实!还有哪样谋划,速速讲来!”
“我那工匠……”
甄玠只说了半句便被打断。
“什么时候了,还耍这样的心眼。”
白聿贤不满道,“十日间……这二百条火铳,人力银子,都有我内务府出了,你只让他们过来指导便是!本王记你一份情义!”
话里,究竟没提两位工匠事后的归属。
更是急得连许诺奖赏的手段也没想起来。
甄玠心知他不肯放弃赵四朱五,又惦念着时间宝贵,于是直言道:“在下只与晋王要个保证,此二位工匠,将会毫发无损地归还我扬州卫。”
“就依策老之言。”
白聿贤不耐烦地摆手,“他二人所在何处?我这便派人去接。”
甄玠却不放心,坚定又道:“这归还的时候,便是本月,归还的地点,就在扬州。”
“你!”
白聿贤真给他小器的模样气得笑了,“怎么?还要本王给你写个条子不成?”
甄玠想了想,点头道:“那是最好不过。”
白聿贤给他逼得没法儿,只得唤女官奉笔墨进来,胡乱抹了几个字,数度鄙夷地斜眼去瞟小心眼儿的甄策老,嘴里又嘟囔着闲话,只说从老祖皇爷白启传到他这辈,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心里却疼得滴血。
甄玠小心翼翼地接过白老四的墨宝,说了赵四的住址,又云淡风轻地嘱咐他唤来的女官:“接人时,就说要取陌刀司龙策卫的令牌,不然,他们未必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