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玠笑问他道。
“两个姑娘睡着比醒着的时候多,他却是一直也没闲着,这不,嗓子都讲得干哑了。”
瑞珠抻胳膊伸了个拦腰。
甄玠好像恍惚瞧见个穿着衣裳的骆驼。
“小肥……辛苦,我瞧着就行,回去歇了吧。”
“小肥喊谁呢?”
瑞珠轻哼一声,挑眉毛问道。
“小肥别闹。”
甄玠心说我还能让你给糊弄着了,又摸摸梁上宴的头,“回去歇着吧。”
梁上宴有气无力地拨弄开他的大手,抬起憔悴的脸,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是懒得开口说话,点了头起身往门外走。
瑞珠见没了外人,忽地来了精神,起身背手拿着架子踱步过来,笑道:“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跟本姑娘犯浑。”
甄玠一笑:“说说罢,拿着我什么短处了?”
瑞珠近前来长身玉立,扬起脸与他对视,丝毫不怯,而后挺着胸脯冷哼一声:“是不是很想知道?这景儿,你不觉着熟悉么?那天你吊我胃口,今儿可就轮到你着急了。”
呦。
这可真是稀罕景儿,小肥居然长心眼儿了。
也不知道放不放得下。
甄玠往身前上下一瞟眼神儿,笑着摇头,没说话。
看是你急还是我急。
退了两步,转身去暖阁旁边仔细瞧了瞧云玖和香菱,呼吸匀称间,只觉浓香扑鼻,心里踏实些的同时不由得暗自称奇。
香菱这样的体质,当真是顶了尖儿的罕见,假使没给藏进府里,而是沦落民间堕在小秦淮那种地界,九成九将是一代名妓。
默然一哂。
这话也不知是夸还是损。
其实,名妓留名千古不比朝臣困难多少,有些女子,甚至比皇帝的名气更大,南北朝几十个皇帝,没几个喊出来比苏小小更为响亮。
不过名气也不能代表一切。
只是有时候,名妓确实比皇帝可爱。
甄玠恍然点了点头。
难怪有人觉着贾府里那些个姑娘代表着这个君那个王的,围绕着脖挂玉玺嘴沾印泥,代表着皇权的贾宝玉转悠,讲几回朝代兴衰。
“你真不想知道?”
瑞珠颠颠儿地凑了过来,“你只要说一句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不太想。”
甄玠嘟囔了一句,见云玖支棱着胳膊放到被子外边儿,他便轻轻把那条小胳膊顺了回去,又掖了掖被角。
没两个呼吸,小姑娘皱着眉头把胳膊又拿出来。
他笑了笑,再把胳膊放回去。
云玖睡梦中的小脸儿满是不耐烦,蹬了蹬腿,拧了个身子,到底是没再拿出胳膊来。
“那我可走了……”
瑞珠浑圆的臀腿在紧窄的石榴裙中歀动,至门边住脚,转回丰润粉嫩的脸颊偷瞄了甄玠一眼,“要是小姐问我,我可瞒不住的,到那时才教你后悔呢。”
甄玠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直身。
“哼,你也有怕的时候。”
瑞珠满脸得意。
“你回去和可卿说一声,夜里我瞧着两个妹妹,明天还有些代师谢礼的事情要忙,估摸着要和樱桃多聊几句,就不去她那儿了。”
甄玠说罢,在暖阁榻沿儿上坐了,思想起回来时往魏老处去,转运使卫常竟还在他屋里勾留,也不知二人商议着什么聊了好几个时辰。
入内与他见礼,便听魏老吩咐说替他拜访转运司的日子,定在初六。
午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