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似被惊着,下意识便接连摇头。
“你信他能改么?”
甄玠拢袖子斟了两杯酒。
香菱迟疑了片刻,再度摇头。
“那你就跟着我吧。”
甄玠摆了一小杯酒在她身前。
香菱想了想,慢慢伸手端起酒杯,一口喝了,立时呛得直咳,掩了嘴,白嫩小脸又起了红潮,直把眼泪都逼出来了。
甄玠一笑,抄杯饮尽。
“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嗯。”
香菱悄然看了他一眼,眸光几度流转,“姚哥哥说过好些次了。”
“哦……”
甄玠恍然点头,心说难怪这姑娘一点儿也不怕他,姚恩之那货给九儿送的东西,本就是香菱用着好才带来的,他那个性子,根本不会乱花冤枉钱。
“他都说我什么了?”
“他说……”
香菱犹豫着咬了下嘴唇,“他说你心眼儿多,胆子大,为人大方,对妹妹好,还说……”
“还说什么?”
甄玠觉着听人夸夸自己也不错。
虽然原本是姚恩之的话,这时却是从香菱嘴里说出来的。
“还说你傻乎乎的……”
香菱偷瞥他一眼,闷着头自己笑个不住。
甄玠点点头。
行,姚行走你行,你等着我的。
“姚哥哥说你挨欺负了也自己忍着,说你怕他甄家,他可不怕,非要给他家一点颜色瞧瞧不可。”
香菱笑够了才把话一口气说完。
也不知是她笑得甜,还是担心姚恩之拿鸡蛋碰石头,甄玠心中忽地一沉,琢磨了半晌,估摸着以甄应嘉那个智力水平,姚行走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可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世捅到明面上,闹得尽人皆知。
一个是丢人不说,再一个,便是往后可真就不好报仇了。
原主吃了两年的苦,给他留下了这样好的一个名声,该报的仇,要报。
甄玠一边思量着金陵那边的事情,又想了想九儿,一边问香菱道:“姚哥哥对你怎么样?”
他二人也算是旧相识。
姚恩之其实知道。
“租了他家的房子以后,就不挨打了。”
香菱收起两条细如手腕的腿,双手抱着膝盖,喃喃道。
甄玠闻言缓缓点头,对于姚恩之来说,这大概已经是很不愿管的闲事了,再要求他多做些什么,属实强人所难。
而后摘了身后的大氅围在她身上,再没说话。
未几时薛蟠披了一身寒风进来,直接捞起酒壶猛灌几口,又向二人沉声告歉,言说日后再得了闲,定要给他个赔罪的机会。
甄玠看看他手背还没擦干净的血迹,收目光回来便见白聿贤望着自己,也没过多思量,略一点头。
入席推杯换盏,薛蟠带着酒气近前唉声道:“哥哥吆,实话实说,香菱这姑娘……我这心里真是疼得慌。”
眼瞧香菱神色紧张,正要说话,便听白聿贤笑道:“今儿来的姑娘,剩下都是你的。”
“鸨母,明儿一早上三三苑,找内务府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