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下手没轻没重!”
杨二鲜忽地笑骂出声,“不过是拿他做个典范,怎地就要死要活?满朝文武,竟也没一个敢拦着他的,还是跑到了殿外,才被龙禁尉救了下来。”
不是没人敢。
是没人想。
你实在是太遭人恨了。
甄玠暗戳戳想着,并未开口,只一味点头。
杨二鲜接着说起后来之事,双目闪芒:“天子将应诚兄派来随我到了扬州,做了一任镇抚,数年间无话不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他是被你害死的。”
甄玠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杨二鲜来扬州的目的,和魏期行一样,或许怀安并没给他下达什么命令,让他看园子,只是想把这人留在身边。
若不是他,甄应诚不会死。
“两年前……他,是被我害死的。”
杨二鲜眼中的光芒倏然熄灭。
“他是自愿的。”
甄玠平静说道。
如果事发突然,甄应诚不会有机会回到甄家交代后事,如果他没有觉悟,就不会没和独子留下任何一句话。
按理说,他弟弟甄应嘉并非眼界浅薄之人,为了几间院子对子侄如此狠辣,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只是他小瞧了水姓妇人的心肠,高估了弟弟的能力。
“他……是自愿的。”
杨二鲜颤声道,言语间似有艳羡。
甄玠就此住了口。
打断杨二鲜叙说往事的缘故,是他现在不想在明面上知道甄应诚夫妻的死因,若是知晓,必会被孝字压在头上,立时便要想方设法报此仇怨,非此霎时便会招致骂名。
就像那些被骂的女子一样。
仇,早晚要报,但不是现在。
目前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受其掣肘。
二人沉默良久。
杨二鲜终于抹平了心中的激荡。
甄玠看得出来,其人虽是胸有韬略,本质上,却依然还是那个凭一腔义气弹劾老司马的,有知却无畏的少年郎,心中仍有热血,只无人倾诉。
“贤侄,很……”
杨二鲜眼中带泪,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才得知,魏老为何如此看重于你。”
半晌,又道:“你,比我们都有希望捋顺盐课乱象,也比我们更有能力,去收复遗明……”
“世叔,谬赞。”
甄玠淡然一笑,端坐不语。
又是一番良久的沉默。
“尤家那两个姑娘,今夜我便让你带走,只是,明早带回来的时候,女官还要验其正身。”
杨二鲜收敛心情,提起与怀安帝有关的事情,语气复归严肃,“倘若出了丝毫差池,你我二人,皆以死谢罪。”
甄玠闻言便不自觉瞠目,心里一直打鼓。
你确定,她们都是完璧之身么?
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