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

晓雾浓稠，却是怎么也吹不散。

“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我必须保护他！”

简传学的话穿过厚厚的浓雾，回荡在空旷狭窄的街道里。

“为了保护他？”

谢晓峰面露疑惑。

“因为你们两个人只要见了面，就一定有个人要死在对方剑下，死的那个人当然绝不会是你。”

简传学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也许是这句话太过于突兀，谢晓峰的脸上先是一愣，不过马上他就明白了简传学的意思。

对方也是个剑客，很自负的剑客。

两个自负的剑客见面自然会比剑。

而谢家少爷，从来没有输过。

“那你走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怪你。”

谢晓峰冲着简传学笑了笑。

简传学看似说了一通毫无意义的话，但是话中的意思谢晓峰懂，何睿也懂。

告诉谢晓峰有人可以救他，是他尽了医者的本分。

而不告诉他那个人的名字和地方，却是尽了对那个人的朋友的情谊。

这本来就是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两难。

谢晓峰转过头看向何睿，示意他可以接着走了。

三少爷不愧是真正的汉子，他知道他随时会死，也知道眼前简传学说的那个人可能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但是他没有勉强，更没有哀求。

他只是给了简传学一个理解的微笑，然后消散地转身，与何睿一起再次融入到了这片厚重的浓雾里。

简传学就这么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那瘦削而疲倦的背影，一点点离他远去。

“等等，谢晓峰！！”

突然，简传学好像是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一般，对着自己面前的浓雾大喊起来。

雾色凄迷，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回应。

他不停地奔跑、呼喊，直到他倒下去的时候。

......

“阿吉大哥，你在这站一会，一定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来。”

街道的拐角，何睿突然叫住了谢晓峰。

谢晓峰疑惑地看了一眼何睿，却没有说话。

自己的这个小兄弟，从头到尾给了自己太多的未知，太多的惊喜。

他知道这个小兄弟不会害了自己，便没继续询问下去。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再动。

哪怕，他好像隐隐听到，浓雾的另一侧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何睿的身影就这般快速消失在雾气里。

他在一旁完整地听完了简传学和谢晓峰的谈话，凭着何睿对原故事线的了解，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得去阻止，这是一种冲动，一种源自于他本心的一种冲动。

救下他，哪怕他是天尊的人！

......

“我不能说，只因为我若说出来，就对不起他。”

简传学见自己已经失去了谢晓峰的踪迹，只好从地上站起来，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浓雾说道。

“可是，我不说，有怎么能对的起你！！！”

简传学抬起头看着远处朦胧黑暗的街道，放声大喊。

这句话既喊给谢晓峰，又是喊给他自己。

他绝不能看着谢晓峰去死。

他绝不能见死不救。

这违背了这二十年来他从未曾一天忘记过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