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贼抓到了,王暮雪的目光立刻从手机屏幕前移了开,并要求高铁乘务员把监控录像回放。
录像中的王暮雪拿着手机急匆匆出了车厢,电脑保持着打开的样子放在前面的小桌板上,随后不久,很多乘客都陆续起身往门口走,原先坐在王暮雪旁边的男乘客也收拾东西离开了座位。
“那个包是你的吗?”一位乘务员指着那名男乘客手里的黑色皮包道。
王暮雪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己的,我的就是座位上那个白色包包。”
另一位乘务员一拍桌子道:“那就是刚才那老太太没错了!”
王暮雪有些吃惊,老太太?
偷东西的居然不是年轻人而是老太太?
此时录像里出现了一名穿着碎花衬衫的老婆婆,老婆婆肩膀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塑料麻袋,有一种乡下人进城谋生的感觉,当她顺着人流走向出口时,目光无意中扫到了王暮雪小桌板上的电脑。
老人家前后张望了下,判断电脑的主人并不在场且没人注意她,于是乎动作极其麻利地将电脑和座位上的白色手提包直接一股脑装进了麻袋中,然后低着头随着人流一起出了车厢,下车站点是横平站。
“这个老婆婆是哪个座位的?”王暮雪赶忙问道。
一名乘务员随机将录像往回拉,看到了那位老婆婆起身的位置。
“同节车厢,2号车厢6B。”乘务员道。
“好,你们将这个座位乘车人信息给我一下,名字和身份证号。”王暮雪说着就在手机键盘上按下了110三个数字。
“你刚才没先报警吗?”一名乘务员惊愕道。
“我们高铁正开在野外,警察知道了也没法上来,何况报警了警察也不认识小偷,最后也是要来调监控才能确认嫌疑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先看录像然后直接告诉警察应该抓谁。我们现在有录像有小偷的身份信息,还有你们加我四个证人,警方证据确凿可以直接办她!”王暮雪道。
“好的好的!”乘务员连声道。
一分钟后
“那个2号车厢6B的乘客信息是尹飞,等下?!性别怎么显示是个男的?!”乘务员看着调取的身份证信息皱眉道,“年龄还是31岁。”
“估计尹飞本人不在座位上,或者没来,那老太是蹭座的。”另一位乘务员道。
王暮雪拳头一握,上下牙齿咬在了一起,看来这老婆子是个惯犯,还知道车厢里有监控,偷东西不能坐自己的位置,搞不好这老婆子根本没座位,跟自己一样,只买了站票……
“那老太婆你们不能放过,我的电脑里有很重要的国家涉密信息,她年纪大,目测六十多岁,我们又看到了她的脸,只要把今天这趟车所有车厢55岁以上女性乘客信息调出来,用身份证照片排除,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就算她买站票,也是得用身份证买的!总之她跑不掉!”
三个乘务员都齐刷刷看着王暮雪,心想这姑娘抓犯人好似很专业,而且她电脑里居然有什么国家涉密信息,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王暮雪的电脑中自然是没什么国家涉密信息,军工合同都是柴胡在管,而且那些合同晨光科技都做了脱密处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看不着。王暮雪电脑中唯一有的就是一家还没上市的公司的内部材料和财务数据,而且这些数据都不是最终经过审计的定稿,虽然也是不能对外公开的信息,但总归上升不到国家层面。
只不过嫌疑人身份逐一排查这个工作量不小,万一这趟车55岁以上的女性乘客很多,排查起来就很耗时间,王暮雪想着必须把自己的事情说严重点,要不然眼前这帮本来就很忙的乘务员,说不定就不会接着帮自己抓小偷了。
王暮雪很清楚,按照我国警察人数和群众人数的比例,没日没夜工作的警察能破命案要案就不错了,这种小额财产盗窃案,如果不是自己知道扒手,再把所有证据递交上去,单纯依靠报警,那基本石沉大海。
而就在王暮雪这么想着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王暮雪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王暮雪王女士本人吗?”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是的,您是?”
“我是尹飞,横平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您是否于今日在D067348的动车上丢失了一台电脑与一个白色手提包?包里有您本人的身份证、钱包和其他私人物品。”
“对的对的!”王暮雪抓紧了手机,心想刚说靠警察没希望,现在警察就表示不服,要给自己送回被盗物品。
“如果是本人,您的籍贯、户口所在地和身份证号报一下。”对方道。
“籍贯辽昌,户口所在地……”王暮雪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口,心想等下!
不对!
对方刚才说什么?!
横平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
刑警队不是管刑事案件的吗?
王暮雪虽然不是特别清楚现在的公安体系,但从小梦想当特务和特警的她,警察题材的电影电视没少看,她记得很清楚:辖区范围内的小额财产失窃案,都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地方派出所管;大额的经济犯罪、命案和社会影响很恶劣的要案,才归刑警队或者经侦大队管。
自己今日只不过丢了包包和电脑,连带没什么存款的储蓄卡,价值打死不超过十万,这种案子轮得到刑警队副队长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而且对方来电显示还是个人手机号,警察联系受害人会用个人手机号吗?
一定不对,这个什么副队长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