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它们是‘人造梦’，所以我才不收的，因为我这里只收真正的记忆。就算你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抽出来复制一份，对我来说，也远比它们强。”

“你……那我怎么办？我费了那么大劲才不留痕迹地弄到了这些货，你却告诉我你不收……那我不是白费功夫了？”

“你或许可以将它们还回去，孩子。”

“你——”

……

兴许正是因为这片街区的一片死寂，即使那对话声明显来自于公馆内很深处的地方，在这里也勉强能够听清。

在大概地偷听了一会儿以后，三人便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同时略一点头。

“就是他，没跑了。”左手边，彼得小声地说道。

另一侧，苏西也用手肘捅了捅张闲的肋部道：

“那是肯定的，我怎么可能追踪错目标——那么现在呢？闲，你说怎么弄？这就进去？”

“嘿！这里是中央区，别瞎搞！”彼得听她这么说，赶忙探了探头看着她道，“能在这里住着的人，绝对没一个是简单的，别把在中环莽撞嘚瑟的习惯也带进中央区里来。你看里头那个贼，都快被气冒烟了，不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吃瘪？他心里显然也明白着呢！”

“也行呗！”苏西撇了撇嘴，“那就在这儿等——反正他偷的那些东西看来是没法儿在这里脱手了，等他出来再搞他也一样。”

“不过，最终拿主意的还是他，”少女扭头看向张闲道，“闲，你怎么说？”

“嗯……”

张闲其实也正在考虑，但很快，他就已经考虑好了。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啊？”彼得闻言一愣，“别呀！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不至于啊！”

“可是我好奇啊！”

又在门口听了一阵子，发现那小贼还是不死心，似乎想靠死缠烂打的方式再跟那位老人多磨上一会儿。

张闲忍不住了，直接伸手将门又推开了一些，然后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身后，彼得还在小声地喊他。

不过苏西倒是似乎挺欣赏他这种“不怕麻烦不怕死”的没事找事精神的，虽然听了他的嘱咐没有一起跟上来，但已经又开始在跟彼得斗嘴了。

张闲轻笑着摇了摇头，穿过门后这间无人的门厅，去到了对面的又一扇大门前。

老实说，张闲的冒险精神其实倒也还没有苏西所想的那样重。他之所以很快就决定了要进来看一看，是因为他刚刚又切换了一次视野。

然后他就发现，这座公馆里竟然到处都是明明灭灭的光辉。

它们有的很粗很亮，但更多的是很细、很长、蜿蜒曲折，还时断时续呈流动状的光带。

若是没看到也就罢了，可既然都看到了，那他还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进来？

“嘶……”

于是，推开厅门的张闲，瞬间便被里头的景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