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依旧先是处理军政大事。
其次,才让朝臣畅所欲言。
老朱刚一给机会,蓝玉随之便迫不及待开口。
“上位,二皇孙在户部历练那么久,和赵勉常待在一块不说,更是还常去赵勉的家里。”
“赵勉贪了那么多,在死之前还在身上穿了那么多套蜀锦,平时家里的生活必定奢靡铺张。”
“二皇孙丝毫未察,这可太不正常了。”
“臣以为,当严查。”
“说不准二皇孙,还真和赵勉狼狈在了一起。”
“即便是没有,二皇孙也有识人不明的过错。”
有了蓝玉的开口,众武将纷纷附和。
一群武将叽叽喳喳,众口铄金。
哪怕没有文人的引经据典,也足使气势攀升了不少。
黄子澄齐泰被发配去了翰林院,名上挂着侍讲学士之名,实则干的却是修撰的活儿。
说是连降两级,实则名列前茅,刚考中的进士都比他们两个的强。
以他们当下身份,哪有参与早朝的机会。
而其他的文臣,是站于朱允炆这边不假。
但他们的利益,还没到和朱允炆绑的像想象中那么牢靠的时候。
牵扯了如此的大案,哪怕要替朱允炆说话。
那也得考虑一下,于自身有几分损伤。
一旦被牵连进去,不说鸡蛋里挑骨头,还真就能找到毛病。
就是清白无暇,有那些武将的捣鬼。
想要顺当脱身,怕会难上加难的。
在武将的压制之下,一众文臣埋着头,谁都不敢贸然开口。
差不多一炷香后,兵部尚书茹常率先站出。
“和赵勉有接触的,除了户部衙署的大小僚属,满朝文武谁又没有?”
“只凭此就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了。”
有了带头的,自然就不愁底气。
附和着茹常,很多人纷纷表示肯定。
“你这么说,可就牵强了。”
“二皇孙他和赵勉亲近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多次在公开场合对赵勉加以维护。”
“满朝文武加起来去赵勉家里的时候,怕都没有二皇孙这一月时间以来去的多吧?”
朱允炆我表示对赵勉的亲近,也为了得文臣的好感。
的确曾和赵勉如影相随,经常一块出入。
单纯这一方面看,朱允炆确有嫌疑。
“你们不是说要讲求证据吗?事实都已经这样清楚了,你们又找理由狡辩搪塞。”
“难道说,朝廷是你们的一言堂不成?”
火星迸溅,眼看冲突将起。
老朱黑着脸,扶着龙椅站起。
“都给咱闭嘴,一个個马后炮。”
“赵勉贪墨咱十余万两的时候,你们都干啥去了?”
“今天就这样吧,都给咱滚蛋。”
老朱骂骂咧咧的,抬脚转身就走。
朱标落在后面,抬手招呼一声。
“先退朝吧。”
之后,这才追上老朱脚步。
父子二人错着一个身位,一前一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之后的几日,蓝玉等众武将没再找老朱。
沈吉秀手段快准狠,除公务往来,凡曾和赵勉私下有过牵扯的,都被请去喝了茶。
随若经传不到,沈吉秀亲自抓人。
管你是啥身份,又是在啥场合,说抓那就会抓。
至于是不是得罪人,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么大的动静,老朱置若罔闻。
很明显,对沈吉秀所为,老朱默认了。
有了老朱的支持,加之沈吉秀的手段。
短短数天时间,凡私下和赵勉接触的,全都被沈吉秀拉去过问了一遍。
没有嫌疑的,悉数放回。
有定论,乃至有嫌疑的,全部被扣押。
凭朱允炆和赵勉的亲近,当然也在被扣押之列。
刚被沈吉秀传唤过去,朱允炆还妄想搞好关系。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朱允熥和沈吉秀谈不上交恶太甚,肯定也走不到一个阵营了。
他若能把沈吉秀拉拢过来,多少还是有些助力的。
哪成想,沈吉秀根本不买账。
对于他唯一的优待,不过是没动刑,又安排了单间。
除此之外,和其他羁押的人,根本没啥两样。
轮番询问,几天时间,一天至少十几次。
哪怕是睡着,都能被喊醒。
几天下来,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