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吾迟愣片刻,才回了神。
“三皇孙?”
随之,就要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见礼。
朱允熥扶着刘三吾坐起,婉拒了那套虚礼。
“礼无外乎情,刘学士身体不佳,无需搞这些了。”
“感觉一下,看还有啥不适。”
“早发现早治疗,以免拖的更严重。”
这么大年纪摆在那儿,肯定不能比年轻人。
刘三吾撑着地,就要站起。
最后,在朱允熥帮扶下,才终稳当着站起。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臣就是腿有些麻,不小心一头栽倒。”
“没什么太大问题,多谢三皇孙惦念。”
道了几句谢,刘三吾放开朱允熥,抬脚就往前走。
颤颤巍巍,踉踉跄跄。
照这么下去,不知啥时候又得摔倒。
以刘三吾的处境,再摔倒怕还没人扶。
现在并没确切证据表明,刘三吾参与了赵勉的受贿。
直接把刘三吾一竿子打死,把他归到赵勉的同党当中太过武断。
况且,以刘三吾人品来看,也不至于干那种事。
更何况,刘三吾腿脚不便,怕是从老朱那儿过来的。
老朱都没说啥,他更没资格定刘三吾的罪。
“刘学士,我送你。”
朱允熥终还是追上刘三吾,搀扶起了他胳膊。
“三皇孙,你...”
他去送刘三吾,只是因刘三吾身体状况。
可没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自不需刘三吾自我感动。
“刘学士先稍后,我找辆车来。”
以刘三吾的身体,哪怕有朱允熥扶着。
光是靠走路,也很难顺利回去的。
没用多久,马车赶来。
扶着刘三吾坐上马车,刘三吾很快钻了进去。
他在朝中是人微言轻,但他这样做,也是在告诉那些观望疏离之人,他是站在刘三吾这边的。
马车驶出宫,魏良仁去而复返。
刘三吾刚摔倒,老朱便接到了消息。
他迟迟没派出人管,就是想看看。
在刘三吾这种处境下,谁还会伸以援手。
所谓患难见真情,危难之中能援手的,至少在品行上面还是较为牢靠的。
“奴婢过去的时候,刘学士已被三皇孙送回去了。”
“还是被三皇孙扶着上马车的,应该没啥大问题。”
魏良仁禀告之后,老朱和朱标眼神双双瞥来。
不用详细再问,魏良仁便说了详情。
“二皇孙和三皇孙一前一后往乾清宫的方向过来,走到中途的时候,碰上了趴在地上的刘学士。”
“二皇孙瞅清是谁,抬脚便走。”
“只有三皇孙,先是弄醒刘学士,本来是准备让刘学士独自回家的,但瞧刘学士走的踉跄,这才找来了自己马车,亲自送刘学士回去了。”
魏良仁话音才落,老朱一把甩掉手中朱笔。
“瞧你那儿子,是个啥德性。”
“亏的咱还对他寄予过厚望,这要是让他得了势头,还不知得搞出啥来呢。”
“说不准,咱大明还得亡到他手里。”
“刘三吾在东宫当左赞誉的时候,你还曾安排刘三吾单独为他辅导过吧?”
当时的时候,刘三吾对朱允炆评价很高。
认为朱允炆学识扎实,会是个可造之才。
不仅向朱标赞赏,在老朱面前,也是常大肆褒奖。
抛开这份情义不论,刘三吾咋都能算,朱允炆半個授课恩师了。
对恩师都如此冷漠,可见内心是何等的凉薄。
朱标放下朱笔,起身站起,久久无言。
之前,对朱允炆的失望,只是在能力。
经过这个事情,失望的可就是品行了。
能力尚有余地补救,品行可就没法子了。
曾还记得当初,朱允炆跟着刘三吾学习。
一口一个刘先生,叫的可特别恭敬。
现在只是刘三吾的女婿犯案,朱允炆就躲远的了。
别说刘三吾只是有嫌疑,就是他真牵扯了赵勉的受贿,以朱允炆的身份,除了行公理正义,坚决拥护朝廷的决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