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吉秀来说,根本不惧拳头。
挨一顿打,扬名立万,何乐而不为?
“弹劾谁,是沈御史的权力。”
“朝廷没有新的令旨前,那我就还是钦差。”
“定远事务,我仍还有处置权。”
“沈御史没别的事,就请回去吧。”
赶走沈吉秀,朱允熥下令终止打捞。
重要证据,该捞的已经捞上来。
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之事上。
回了定远,安置好后,朱允熥回了房间。
重新拿出,从乔永合那儿,拿出来的东西。
朱允熥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啥时候卖盐多少,进账多少。
交易的人都有谁,全都清楚记录着。
有了这东西,整個两淮盐务,都不愁肃不清了。
“不错嘛,乔永合记账,还是有一手的。”
话音才落,朱允熥脸色猛然一变。
随后,开始再往后翻。
数着翻了几页,朱允熥不淡定了。
据账目所载,每月乔永合都会往京送一笔银子。
至于接手之人是谁,从始至终,一直未曾提起。
但结合种种,肯定有这么一人。
照此看来,这事儿不简单。
在房中走了几圈,朱允熥重新落座。
先把手中账本所记着,普通交易之人的名单,抄录了下来。
又给老朱写了封信,详细注明账本情况。
之后,招呼来陈集。
事关重大,只能让他亲自出马了。
“你马上带人悄悄回京,把此物速呈皇爷爷。”
“此物重之又重,你马上启程,星夜兼程,一定要慎之又慎。”
“记住,除了皇爷爷和父亲,别人谁都不可信。”
“正好沈吉秀给皇爷爷去奏章弹劾我,我会再写一封自辩奏章,若有意外,可用这奏章蒙混。”
“要是顺利见到皇爷爷...”
“这奏章就别呈了,以皇爷爷秉性,若是信我,那便不需自辩,若信沈吉秀,自辩便是狡辩,只会让皇爷爷更生气。”
知道紧迫,陈集直接领命,并不多说。
“殿下放下,卑下马上就走。”
拿好朱允熥递来的东西,陈集很快告辞。
走到门口后,朱允熥又喊了下来。
“陈集!”
陈集扭头拱手。
“殿下。”
此事之中,危险肯定是有,陈集跟了他这么久,多多少少已产生了些其他的情义。
“平安回来!”
陈集背脊挺直,浑身刚毅。
“喏!”
这个回应,可与之前不同。
一旦遇险,能不能回来,可不是陈集能做主的。
从朱允熥那儿出来,陈集领了十几人,火速回京。
对外宣称,向老朱送自辩的奏章。
正是因为如此,陈集能带的人手,只能这么多了。
一个自辩奏章,用啥里三层外三层护着。
“奴婢守着殿下。”
陈集刚走不久,于实便跑了过来。
手中拿着把匕首,一脸的警惕。
就于实这样的,要真碰到个啥险情。
保护他不敢指望,别给他拖后腿就成了。
“你?”
朱允熥神色鄙夷,有所不信。
“奴婢会尽力的。”
于实紧了紧匕首,有些底气不足。
要是说这,朱允熥倒信。
于实身手不行,但绝对忠心。
要真碰到个啥威胁,肯定能豁出命护着他。
“陈集交代你的吧?”
于实手中匕首,正是陈集的。
据说那匕首,是他爹给的。
当初,他爹还用那匕首杀过元人。
陈集随身携带,一直没离过身。
于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陈千户出发的时候,来找过奴婢。”
“送了奴婢这匕首,让奴婢护好殿下。”
不管咋样,能有这个心就挺好。
“该伏法的都伏法了,他们没那机会对我不利。”
“你要实在不放心,那这几天就跟着我吧。”
话是这么说,朱允熥可不会拿自己性命冒险。
陈集离开之后,朱允熥充分把应天官差调动起来。
然后,又把虎威营军卒,往身边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