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月明星稀。
毒盐矿中架着的大铁骨,仍在向外冒着滚滚热气。
走以后就会发现,原本的提纯工序全部消失不见,唯一只剩下这口煮盐的大铁锅了。
周边山上,隐隐绰绰,多了不少人。
原本的值守岗哨,较之以往,也发生了些变化。
树影稀绰,鸦叫鸟鸣。
突然,远处一群鸟兽被惊起。
“来了,所有人注意。”
营帐中,山间里,先后响起一道类似于此的叮嘱。
片刻之后,一群人影猫腰闯入。
才刚刚进入营地,只听咔的一声。
脚脖子传来异样的几人,低下头一瞧。
一根绳索牢牢套于脚腕,还没反应过来,远处数根削尖了竹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们射杀而来。
反应快的几人,手脚利落的躲开。
没反应过来的,自然被生生窜成了糖葫芦。
数十根竹竿,根根不落空,每根至少一人丧命。
随着竹子发射结束,眨眼之间,头顶,脚下,前后左右两边,带着杀气的暗器以你想都想不到方式,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嗖嗖的射来。
躲开这个,又被那个射杀。
自踏入营地起,这些人只顾保命了,连咋回事都没来得及想,便纷纷殒命。
大概一炷香后,四面八方的竹刺才终停止。
这毕竟是认为布置,用一個少一个,总会有尽头。
姜祖海手中的刀还没来得及出鞘,弯腰拄着刀,大口大口喘着浊气。
也就几息功夫,气儿还没调匀,便见旁边山上有无数巨石呼啦啦滚了下来。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盐匪,马上又警惕了起来。
眼看一巨石即将掠过头顶,姜祖海拉过身边一盐匪,缓冲了那巨石的冲击力。
而那盐匪被砸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软绵绵瘫倒在了地上。
“狗娘养的,乔永合。”
“有埋伏,快撤。”
有了抵命盐匪的缓和,姜祖海终有了下令的机会。
这种险情之下,根本就不是他们想撤就能撤的。
山上的石头多的是,可不和之前的那陷阱一样。
无穷无尽,只要他们还在,那石头就不算完。
耳边充斥的全都是惨叫之声,很多盐匪被石头砸的晕头转向,哪还知道往哪跑。
姜祖海以手下的盐匪做掩,一次次躲避着头顶飞来的石头。
几炷香之后,终撤出营地,离开了石头所能攻击的范围。
而此刻,站在姜祖海身边的,只剩了不到一百人。
要知道,此次姜祖海几乎是倾巢而出,近千于人。
留在老巢的,只剩下一百人。
用于看家外,并负责打点行囊。
以便他这里事成之后,能第一时间撤离。
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不能把家当都舍了的。
望着营地一片狼藉,尸横遍野。
姜祖海唾骂一声,火气上涌。
要不是他当下处境,实在不易多惹是非,估计有提刀砍了乔永合的冲动。
这就是他说的,万无一失。
这明显就是设局,等着他上钩嘛。
砰。
姜祖海刚一扭头,身边一盐匪应声落地。
抬脚一瞧,前面一队军卒,正端着火铳瞄着他们。
砰砰砰。
随着火铳响起,不断有盐匪倒下。
这么近的距离,对虎威营来说,几乎是一打一个准。
姜祖海揪着身边盐匪,猫腰躲在后面,为自己的充当着人肉盾牌。
前有火铳,后有落石。
如此境遇,早就是进退两难了。
伴随着火铳的声音,前面被姜祖海当着人肉盾牌的盐匪,早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而旁边那些乱了阵脚的盐匪,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如此,军卒仍没停火的态势。
不到一炷香,唯一站着的,便只剩姜祖海一人了。
再无站着的盐匪,军卒很快起身,开始慢慢逼近。
瞧着再无反抗的余地,姜祖海推开面前挡着的盐匪,和前面的军卒直接正面交锋。
“老子的头可不是谁都能砍的?”
虽只是小小盐匪,好歹也曾号令过千人,总归是会有些许血性的。
姜祖海拔刀出鞘,手才刚搭到刀上。
砰砰砰。
所有火铳齐发,全部打在了姜祖海身上。
受到火铳冲击后,姜祖海踉跄后退几步,吧嗒一声,轰然倒地。
所有盐匪消灭,领队的陈集没再迟疑,很快下达新的命令。
“留下一队看守盐矿,剩余的人,全部进城。”
军卒整理装备,正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