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喜和乔永合相视一眼,冲那军卒出言,喊道:“那群刁民目无礼法,哪知道三皇孙身份的尊贵,本官身为一县父母官,愿助三皇孙安抚本县百姓。”
那军卒斜睨了任玉喜一眼,转身抬脚就走。
“等着!”
语气生硬,态度冰冷。
不说只是一小小知县,就是比这再大的。
只要有朱允熥在,都别想入了他们的眼。
任玉喜莞尔一笑,话没多说。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只要他有用,朱允熥对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一个区区丘八而已,他若想找回面子,有的是机会,让他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
两人谁都没急,静静等着里面的消息。
没用多久,那军卒便去而复返。
“殿下喊你们进去。”
果不其然。
任玉喜,乔永合二人脸上,先后划过一丝笑容。
简易帐篷中,朱允熥靠在椅背上,两脚大喇喇搭在桌子之上,嘴中不知还哼着啥调子。
二人见到一身衮袍的朱允熥,当即拜下见了礼。
朱允熥也没说话,只抬抬手,招呼二人起来。
“听军卒说,你们能安抚了外面的百姓?”
朱允熥主动提问,任玉喜有了信心。
“三皇孙久居宫闱,不了解庶民百姓。”
“他们大多顽固不化,只有让他们自己试过了,他们才知道厉害。”
“要一味和他们讲道理,根本就行不通。”
“臣先出面,劝散了那些百姓。”
“至于其他问题,再从长计议,三皇孙看,可否?”
任玉喜既主动请缨,看看他能力如何,倒也挺好。
“能行。”
“那就,劳烦任知县了?”
朱允熥微微一笑,也没起身的打算。
“毕竟是因盐而起,臣身为运盐使,如何能袖手旁观,臣愿随任知县同去。”
乔永合主动出言,任玉喜脸色微变。
这是在争功?
“任知县看呢?”
两淮都转运盐使,虽不直统知县,但官品在知县之上。
任玉喜要敢拒绝乔永合,那啥都不说了。
但,就怕他这没这胆子。
他都不敢拒绝,那朱允熥自然也没必要,把乔永合的不快,往自己身上引了。
“乔盐使既有此心,臣当然求之不得。”
任玉喜不拒绝,朱允熥也不再多说。
没用多久,二人领着各自的人,结伴往骚乱起来的百姓之中而去。
朱允熥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又检查了手中火铳。
“殿下,那任玉喜和乔永合,一看就都不是啥好官,何必让他们过去?”
陈集言语鄙夷,打心底没看上,那两人。
“一个知县,一个运盐使,不是这机会,普通百姓哪能近得了他们的身。”
“借这个机会,让百姓出口恶气挺好。”
“要不是因他二人,又怎会有那么多百姓,丧命于毒盐之下。”
“直到现在,还觉着放弃毒盐矿,任由百姓自有开挖,置百姓性命于不顾,是解决定远问题的长治久安之法。”
“也就是还得靠他们,解决定远的其他问题,不然的话,以他们所做所为,现在就能砍了他们。”
朱允熥骂骂咧咧,发泄了一番胸中火气。
之后,又吩咐了一句。
“你先过去,要是百姓不敢动手,你就引导一下。”
毕竟官身摆着,百姓总归有所畏惧。
“喏,卑下明白,殿下放心。”
陈集一脸淫笑,兴奋应了一声。
随后,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跟着朱允熥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会让你憋屈。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很少有隔夜的时候。
陈集前面走,朱允熥随后不远。
让百姓报仇,那没问题。
但这民怨处置不好,很容易反噬自己。
毕竟,在百姓眼中,他是和任乔一伙。
所以说,报仇归报仇,但绝不能过火。
到了一定临界点,必须得用强有力手段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