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喜不敢担保了,他又不是朱允熥肚子里的蛔虫,朱允熥咋想,他又咋能知道。
“来了。”
正当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远远往过去一瞧,三艘海船正浩浩荡荡而来。
这海船是当初缴倭寇的,拆拆补补,换掉倭寇固有的标识,再挂上龙旗,与大明本土船只,基本没啥两样了。
海船还没靠近,任玉喜领头,众官吏便跪倒一地。
等了半晌,海船停泊。
任玉喜,乔永合侧移着脑袋,微微抬头一瞟。
只见一个,身着末等太监衣服,沿着栈板走下。
在他身后,则是钦差仪仗。
直到仪仗全下了船,都没见一个穿衮袍的。
“请问三皇孙,在哪儿?”
看不到朱允熥,任玉喜也不敢随便起来。
只能撅着屁股,抬着脑袋,小心翼翼询问。
“殿下提前下船了,咱家是殿下贴身内伺,受殿下之命,把钦差仪仗,带至定远安置。”
一听于实身份,任玉喜马上起身。
神色急切,赶紧追问。
“三皇孙下船了,去哪儿了?”
既是代表朱允熥,那该有气势自不能欠缺。
于实不卑不亢,一身的冷硬之气。
“殿下去哪儿,用得着告诉你们吗?”
朱允熥去哪儿里,的确不用告诉他们。
但朱允熥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关他们的事儿了。
“不是,本官的意思是,姜祖海那群盐匪,穷凶极恶,若贸然出兵,怕是会吃亏的。”
朱允熥去哪儿,于实的确不知道。
即便朱允熥真出兵,那必是已做好准备了。
对朱允熥的能力,朱允熥还是相信的。
“殿下是否出兵,就不需任知县操心了。”
“请任知县安排仪仗歇息之处,咱家也累了。”
不管咋说,钦差仪仗那也属,上差的一部分。
即便没有朱允熥,钦差仪仗都必须得管。
“本官早已安排好,公公请吧。”
于实跟着任玉喜,去钦差行辕下榻。
另一边,朱允熥带兵去了那处毒盐矿。
这盐矿所含有毒矿物质多,以目前的手段,很难提纯干净。
因此,才被官府摒弃。
但随着盐价飙升,庶民百姓在无力购买经官府提纯后的粗盐,只能来此挖这种毒盐食用。
哪怕已有人因此丧命,也仍未能杜绝百姓的开挖。
这些毒盐吃的少,不一定能死。
但要一点儿盐都不吃,没力气干活不说,用不了就得全身浮肿,最后直至死亡。
两者相比,还是毒盐利更大些。
直到朱允熥带兵过来,仍还有开挖的百姓。
“把护卫撒出去,把盐矿控制住,任何人不得再来偷挖。”
对毒盐的危害,官府也曾宣传过。
但盐价飙升,本就让百姓不满了。
若再派兵把看守了盐矿,百姓没了取盐之处。
很容易致使民怨沸腾,从而激起民变的。
因而,哪怕频频出现,因吃毒盐致使百姓死亡现象,官府都只是象征性的监管,从未真正阻止过百姓取盐的。
虎威营出现,驱散百姓。
在被驱散至十几步开外后,这些百姓久久不愿离去。
“这盐矿是官府早就舍弃不用的,凭啥阻止我们取盐?”
“就是,可别说这盐矿有毒,有毒没毒的我们能不知道。”
“但凡我们买得起盐,谁还会吃这里的毒盐。”
“盐我们买不起,还不让我们挖这里盐,这不是成心要逼死我们吗?”
一众百姓挥舞着拳头,吵吵嚷嚷叫喊着,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不管是朱允熥还是陈集,谁都没和这群百姓接触。
虎威营军卒更是刀都没出鞘,只是胳膊拉胳膊,跨立立正,阻挡着群情激奋的百姓。
现在这些百姓情绪正激烈,不管说啥,都很难说服他们。
话说多了,反而还会激化百姓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