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期限,足显朝廷宽容。”
“以此类推,指挥使,佥事,同知,甚至于千户百户都要校阅。”
“对于他们的要求可适当放松,凡有不合格者,只能为军,不能为将。”
“三年之后,依旧不合格,不得再承父兄之职。”
“将来在军中,发展成哪样,一切需从零开始。”
“若有本事,自己能摸爬滚打出来,封爵都行。”
“除此之外,隔期还要进行勋戚武将子弟的比试,御令专人参加,获胜者发专有奖励,如腰带之类。”
“这样一来,就可把除袭爵之外的,其他勋戚子弟的训练激情也一并调动起来了。”
“毕竟将来的将来,朝廷用兵地方会越来越少,没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家里的爵位嫡兄承袭,他们苦练骑射又有何意义,只剩饮酒享乐,虚度人生混日子了。”
“一时没用用兵之处,不代表永远不会用,那些人若都去提笼遛鸟,一旦有战,抓瞎的就会是朝廷。”
朱允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老朱和朱标均迟迟没开口。
他们就是心中有了些想法,还没来得及整理归纳。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朱允熥便都想明白了?
若说朱允熥像朱允炆那样,是有人教授的。
可朱允熥身边,都是些武将。
那些人领兵成,哪有这个头脑。
再者说了,这法令从根本上是要触动武将利益的。
没有谁,会挖自个儿墙角的吧?
“你何时开始想的?”
朱标捋清之后,率先发问。
“今天知道十八叔和沐晟他们打架之后,回宫的路上儿子就开始想了。”
“黑发不知勤学早,正是精进自己的年纪,却整天游手好闲,荒废光阴。不说他们都拿着朝廷俸禄,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人人都像他们那样,整天啥都不干,国家也会因此停滞不前。”
“少年强,则国强,一个国家的少年若不知努力,那国家如何发展,千百年来,不正是因为有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懈努力,才有了今天文明的辉煌。”
“回宫后,正好又看到扬州指挥使的邸报,由此想到了勋戚子弟的共性。”
“之后,儿子翻阅了些各朝兵役情况,结合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很多,就总结了这么些。”
“儿子第一次弄这些,有用的话,父亲剪巴剪巴用了,要是没用,那就当儿子没说。”
不是有用,那是太有用了。
老朱和朱标惨理朝政这么多年,两人都没办法从中找出瑕疵之处。
“行了,都回去吧。”
老朱率先反应过来,随之开始赶人。
朱允熥拱手,当即离开。
他的这些,那都是历史中存在过的。
这些东西都是老朱经过深思熟虑,才昭告于天下的。
把最后结果,直接讲出来,老朱连考虑都不用,就能直接用了。
一直到朱允熥走远,朱允炆才能反映了过来。
看这情形,他这是又输了。
紧随朱允熥脚步出了乾清宫,朱允熥已哼着小曲,走出老远了。
直到朱允熥消失不见,朱允炆才回了东宫。
刚一回去,便开始奋笔疾书。
尽快把朱允熥说的摘录下去,然后找黄子澄,找些缺点,并加以改正。
如此一来,朱允熥功劳簿上可就有他一份功劳了。
朱允炆确是自己优势的,就比如记性就挺好。
乾清宫中,朱允熥说的那些,他只凭回想,便挑重点摘录了下来。
为把握良机,尽早想出办法。
朱允炆写好这些后,又找人连夜送出宫。
以便让黄子澄,在次日授课的时候,就能想出办法来。
已经下值的黄子澄,知道是朱允炆的信后,连夜挑灯看了一遍。
所有的内容都看完,黄子澄捞着信,久久不语。
这法令,老谋深算,毫无瑕疵。
若说这是老朱将定的,那都有人信。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能有这般谋划。
黄子澄突然有些怀疑,他坚定支持朱允炆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过了许久,黄子澄把信放于灯前点燃,最终拿定了主意。
这么多年,他早就把朱允熥得罪了。
现在改换门庭,去朱允熥跟前摇尾乞怜。
哪怕朱允熥能接受他,也不见得不会秋后算账。
再次拿定主意,黄子澄开始拧眉沉思。
须臾之后,眼前一亮,微微一笑,终有了主意。
要是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那就白读那么多圣贤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