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三个伙计聚在里间,不营业了?
疑点重重,这火起还真就蹊跷的很。
半个时辰后,大火彻底扑灭。
送走五城兵马司的军卒和帮忙的百姓,朱允熥和朱楩进了绸缎庄。
味道刺鼻,墙壁窗户家具全都被烧黑。
里里外外翻看一圈,能烧的都被烧掉了。
没有物证也就罢了,就是铜板都不见一个。
这火并不算太大,可不到把铜板烧化的地步的。
一个营着业的绸缎庄,连个铜板都不储备,这可说不过去。
“肯定是吕鸣,他和姚才本就有牵扯,知道姚才被抓了,马上转移走了银子,又放了这把火毁灭罪证。”
“证据呢?”
一句反问,让朱楩哑言。
“没有证据说个屁。”
吕鸣是吕氏的人,有了证据老朱都不见得会轻易动他,更别说证据都没有了。
“走,先回去。”
留下两人看守,朱允熥和朱楩带着剩下的人回了宫。
与此同时,乾清宫。
“陛下,三皇孙滥用私刑,即便那些人真有罪,那也该经由有司衙门会审,再由刑部批文处斩,无论如何都不该由三皇孙自行处斩。”
“是啊,三皇孙如此做,至朝廷律法何在?”
“陛下,这口子可千万不能开,要是人人都像三皇孙,自己审自己斩,那还要律法何用,要朝廷何用。”
“说浅了,三皇孙这是眼里没有律法,说深了,三皇孙这是眼里没有陛下啊。”
“三皇孙乃天潢贵胄,更该约束自身,为万民所表率。”
老朱刚回宫,一群御史便扑了过来。
“臣等请惩三皇孙。”
御史们七嘴八舌说明了理由,随后又俯首叩头,异口同声表示了想要的结果。
老朱听闻那些庄户的控述,本就火大。
这些人又不分青红皂白,先给朱允熥扣了顶大帽子,无疑是更拱老朱火。
老朱拍案而起,抬手扔下桌上一摞状子。
“睁大你们狗眼,好好看看那些混账做的事。”
“那皇庄收租不力时咱就派人查过,当时给咱报的是不存在纰漏,现在呢?”
“你们不先弹劾办差不力的,倒先弹劾起惩恶扬善的了。”
“是非都不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这些御史闻风奏事,自诩风宪官,实则哪个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朱允熥杀几个欺男霸女的庄丁被是不是一件大事,但若是不能把这种风气扼杀在摇篮。
将来他们犯事,那随便一个藩王,不用明诏就能处置他们。
到时候,他们可连自辩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
有御史还要多说,老朱哪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去年复查皇庄的,斩。”
“所有人罚俸半年,滚吧。”
很明显,他们要是再说下去,就不仅仅只是罚俸那么简单的了。
老朱不同于其他皇帝,他决定的事情,少有人能够更改。
踌蹴片刻,最终还是一一退出。
御史退出之后,朱标才从隔间闪身出现。
“一个个都说大公无私,实则哪个不是一肚子心眼。”
“从咱这儿出去,必是要去东宫的,你处置去吧。”
朱标不随老朱见那些御史,就是因为和那些御史意见并不统一。
没有朱标在,那些御史还会收敛些。
朱标在,知道触怒老朱,有人担保,只会更加激进。
“允熥虽不至于如御史上纲上线那么严重,为避免养成残暴的品行,还是得略施惩戒才行。”
动不动就拔刀,并不是上位者的全部手段。
哪怕是被冠之以弑杀的老朱,都得讲一个恩威并施。
“你儿子,你教育。”
一句话,默认了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