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鱼鳞册辅助,一切顺利了许多。
抓了几个冒领的。
还有几户不知所踪的。
剩下的,几乎都寻到了田主。
“凡田契损毁者,可于近期前往江宁县衙重新补办。”
“本庄田会安排专人和官差进行交割。”
田在朱允熥这里,只有朱允熥承认,那他们才能拿回去。
有了这保证,一众庄户无不欢呼雀跃。
片刻之后,朱允熥在众人欢呼声小了些后,又抬手道:“姚才自任管庄太监以来胡作非为,欺压良善,朝廷未能及时察觉,让各位乡民受苦蒙难了。
接下来我将严审姚才极其爪牙,各乡民可尽情诉冤,我作为庄主有责任还你们一个公道,凡是不法之人,绝不姑息。”
就姚才做的那些事情,直接杀了他都不为过。
之所以还给庄户一個述冤的机会,不过也就是为了凝聚人心。
有了之前的还田,人们顾虑少了很多。
朱允熥话音才落,便有一妇人站了出来。
这一妇人,才站出来,就开始抹眼泪。
“青天大老爷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女儿才年仅十八,乖巧孝顺,家里的活儿都由她一手操持,后来孙达那天杀的看中了小女。
小女抵死不同意,他就趁小女独自在家的时候玷污了小女,小女不堪受辱投井自杀。”
虽说早能估摸到姚才这些人的恶行,但当真的听闻之后,还是会引起胸中愤怒。
准备审讯时,孙达早就被带到庄田了。
朱允熥一声喊,孙达被带了过开。
被砍掉了的断指处筛洒石灰,孙达在痛彻心扉中,早就认命了。
刚被带过来,便主动交代了。
“是小人做的没错,是差不多三个月之前的事儿了。”
孙达说的痛快,让那妇人彻底奔溃。
那妇人奋起直击,冲着孙达脸上挠去。
孙达被护着按着,任由妇人厮打。
在妇人力气耗尽,孙达脸已破了相,一身锦衣也被扯烂。
“还有谁,要状告孙达?”
孙达作为庄头,欺压良善,草芥人命的事儿干的最多,哪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
有了妇人打头,顷刻之间又站出了几十人。
于实那三脚猫功夫,已支撑不了这么多状子了。
最后,还是从庄田请了几个书生,一块帮忙完成的记录。
所有记录完成,整整两个时辰过去。
朱允熥大致翻着这些状子,有状告姚才的,有状告孙达的,也有状告普通庄丁的。
一件又一件,罄竹难书。
朱允熥拿着这些状子,眉头紧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话还没说完,胳膊便被于实拉住。
“他们死了活该,殿下不该以私刑发落,若被御史抓住把柄...”
这么多人,几乎大部分都是死罪。
可朱允熥没有执行权,是没有资格杀这些人的。
朱允熥一把甩开于实,没好气道:“让他们逍遥到现在够便宜他们了,等上报上去,那些衙门还要重新调查,互相推诿,一来二去又是数月时间过去。”
“要是他们之中再有人寻到靠山,死罪换活罪,活罪变无罪,那些冤死的人谁来给他们做主。”
“我朱允熥天潢贵胄,要连这么点担当都没有,有屁的脸面让这些百姓供养。”
“谁爱弹劾弹劾去,大不了我就和这些庄户种田去。”
朱允熥一开始若没这个打算,那他就直接把孙达那些人交由官府发落了。
让庄户在他面前伸冤,又不给他们做主,那不是打自己的脸玩吗?
“把所有涉命案之人全部清点出来。”
押着孙达那些人都是朱楩的人,一般的小事也就直接听朱允熥的了。
这么大的事情,哪敢随便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