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初见时，李道长宛如神人真仙，暴雨之中挥剑引天雷，威武霸气，狂傲尽显。

而现在，他身上的道气全然消失，就是一个濒死的老者。

这种极大的反差，令陈初震动不已，悲伤情绪更加浓郁了。

“陈施主。”

听到陈初的声音后，李道长十分艰难的睁开了双眼，一双浑浊不堪的双眼望向了陈初，强扯出了一抹苦涩：“失败了。”

“又失败了，贫道是真感应到了气的存在。”

“我没骗你，这是真的......”

“嗯。”

陈初点了点头，沉默道：“道长，我们之间有极大的因果，白依观你就放心吧。”

“还有没有其他心愿，我也会帮你完成的。”

他欠李道长一份入道之情，不止如此，他还给李道长添了许多麻烦。

如果李道长还有什么未完心愿的话，他一定不会推辞的。

“能让我，最后看一眼雷灵气吗？”

李道长用极小的声音祈求道，他这个哀求的表情显得十分卑微。

“嗯。”

陈初应道，抬手便是雷光乍现，跳动的雷灵气在掌心中汇聚，缓缓流向了李道长。

“看不见啊看不见啊......”

李道长双目暗淡，绝望喃喃着。

他只能看见雷霆在眼前划过，但根本看不见雷灵气。

他唯一一次目睹雷灵气，还是在灵矿洞中。

“浓度不够吗？”

陈初微微皱眉，大放雷光。

一瞬间，整个房间中溢满了海量的雷灵气，活跃的雷霆之力充斥在半空中，闪出霹雳般的色彩。

“看见了.......看见了.......”

李道长轻声道。

追求了一生的东西，最后只能在别人手中见到，这让陈初斜过头去，不忍去看李道长是何表情。

沉寂许久之后。

李道长才吊着最后一口气，看了一眼悲痛至极的李云奇，语气轻柔道：“孽徒，白依观你就随便吧。”

“师父，你放心吧。”

李云奇强忍着泪，咬牙低声道：“我会继承白依观的。”

“随你便吧。”

李道长的声音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弱，神色逐渐暗淡无光。

他说道：“少闻道，望不老仙，垂暮不见，绝命，仙人食屎。”

“陈施主，你要走下去啊。”

然后，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最后，李道长用一生，总结出了和李云奇一样的结论。

仙人狗屎也。

李道长的葬礼悄无声息，没几个人到场，也没那个必要。

李云奇为师做了白事，入棺下葬，就葬在了白依观的后山脚下。

陈初全程跟随，亲眼看着一位熟人仙逝，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