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了人家一颗避雷珠,这欠下的因果还能了结吗?”
白依观内院中。
李云奇扶着李道长走进了房间中,很是担心的询问道:“师父,你的身体?”
李道长没有回他,在自己房间中摸索一番,掏出一个精致木盒,递给了李云奇,平静道:“这是白依观及周边十里的地契,现在是你的了。”
这是他全部家当了,现在托付给唯一孽徒了。
李云奇听闻后全身一颤,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敢去接,低着头咬牙道:“陈师兄说师父是他的贵人,因师父才能逆天改命。”
“师父,有没有这种可能,陈师兄也是你的贵人。”
“如果能救师父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从小被师父捡到,养大,跟在身边看着一切。
师父在打坐,师父在修道,师父在练剑,师父在浇雨,师父在斩妖除魔。
二十年间,他目睹了师父的所有努力,也目睹了师父的所有努力化作飞灰。
这是一件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
痛心到他仅仅修炼了一会儿五雷正法便果断放弃了。
他不敢修炼了,他怕自己也会像师父一般走火入魔,最终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他不喜欢修炼,但喜欢看着师父修炼,无数次幻想着师父成功的那一刻。
然后,就没然后了。
“没机会了。”
李道长心如死寂,临近终末,他显得更加平静,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一般。
这种感觉,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我快死了。”
他用平淡无波的语气叙说着,就像是在叙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我在修行的时候透支了太多的寿命,终究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
“等我死后,就将我葬在白依观的后山脚下。”
“陈施主欠我修仙因果,又拿了我的避雷珠,他不会不管白依观的。”
“从我死后,白依观徒禁止一切修行,在大门口挂上‘狗与修行者不得入内’的牌子。”
“你若是想卖了白依观,那就卖了吧,反正只是一个破道观而已。”
李道长在交代着遗言。
李云奇在屋内低头倾听。
陈初在屋外开着风雷耳偷听。
三人一阵失魂落魄,怎么也想不明白。
前一秒还在欢声笑语的给李云奇开灵体,怎么后一秒就要生死离别了。
“这没道理。”
陈初低声喃喃道:“太没道理了。”
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何事没道理,就是感觉不舒服,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陈初也知道,偷听不好,尤其是在交代遗言这种大事上,他偷听算什么?
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和李道长,自己和白依观的缘分不该停在这里。
如果用修仙小说来比喻的话,白依观就是他踏入修仙一道的第一个剧情。
这才刚刚开始,重要剧情人物就死了的话,那他该用什么心情离开易水城,踏上求仙路。
李道长,你缺贵人吗?
“少爷!”
青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陈初的偷听。
陈初静静移开脚步,到了青雉身边,问道:“怎么了?”
“少爷,你看到李道长了吗?”
青雉左顾右盼的看了看,说道:“观外来了一伙人,说是来自北州主城定雷门,寻找定雷门师爷李狂傲的。”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
陈初转头,与李道长对视上了。
缘分,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