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随徐发财进了办公室,见陆总厨正焦急地在办公桌前徘徊,微微一笑,“老爷子,别来无恙?”
见两人同来,说明已经和解。陆总厨不由得佩服陈风的手段。
这个年轻人真是远超他的想象,第一次拿出神奇的植物,这次呢,竟然说服了徐发财。要知道,徐发财这人是出了名的宠儿子和不讲理。不然徐斌也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徐发财肥硕的身体深陷在老板椅里,陈风和陆总厨坐在他对面。很像是一次庄重的大会谈。
“老爷子,你们想怎么用祝余?”陈风诚恳地问。
“其实祝余有各种各样的用法。但问题是怎么用才能让顾客们毫不怀疑地接受。经我多天的深思熟虑,决定把祝余当成调料。”
“调料?每盘菜里撒一点儿?你能保证每个顾客身体能承受得住?不行。”陈风脸色一沉,态度坚决地反对。
“年轻人真是没耐心。听我说完。”陆总厨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只笔,又从文件夹里撕了一张纸,开始写菜名,“祝余的味道太霸道。不是每种菜都适合。每天开工前用几滴汁液煮出一缸,给每碗咸味儿的汤加一小勺。”
陈风在心里盘算:这样一来,几滴祝余汁液就够用一天。价格不能太低了。
“我申请以调味品的价格购买。定价是每斤50元。我想这个价格会让双方都满意。”陆总厨把笔放回笔筒,把纸递给徐发财。
徐发财若有所思地吸着烟,瞥了一眼纸上的几行菜名,吐出箭形烟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不满意,太贵了。一斤20元。”
陈风往后一仰,把双脚交叠着放在桌子上,双臂交叉在胸前,懒洋洋地说:“我也不满意,太便宜了,一斤200元。这还是第一批货,我只卖一斤。以后我每一批都只卖一斤,想要?必须是上一次的十倍价格。”
徐发财愤怒地拍桌子,大吼:“你他妈懂不懂做生意啊?成本这么高,我不是要赔干净了?”
陈风露出腹黑的笑,“我不管,反正酒店不只有你这一家。你不买,会有很多酒店抢着买。做餐饮这行,成败就在一夕之间。你想一下,你家的饭菜滋味远不如其它酒店的,甚至连街边小摊的都不如。你们还怎么混下去?”
徐发财冷笑,“你糊弄谁呢?除了我们鸿宴楼的陆总厨,谁会实验新鲜玩意儿?那些酒店的厨师都是能混一天就混一天。”
“你若是我会不会在凡俗之间,痴痴留恋,这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
手机铃声响了。
陈风见是父亲打来的,“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徐发财揶揄一笑,“该不会是其它酒店给你打来的?敢不敢让我们听听?兴许能让我给你提价。”
“脑子有毛病。”陈风起身走到墙角,接通电话。
“你看看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过来?每次都迟到,真是让我丢脸。”手机那端传来陈父的怒斥。
“我忘了是哪个酒店。”陈风很不情愿地说。
果然迎来了一阵狂风暴雨:“多大的人了,连饭店名字都记不住?真是一点儿都不用心……”
过了好一会儿,陈父才训斥够了,一字一顿地吼:“蓝、记、火、锅、城,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到,别、忘、了、带、东、西。”
然后不等陈风再说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
最后这一句格外响亮,即便没开扬声器,徐发财和陆总厨也模模糊糊地听到了。
陈风叹气,转过身严肃地说:“最后一遍,200元,不能再少了。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儿闲聊。你这次不买,以后高价来求我,我都不卖。再见。”
徐发财试探着问:“刚才是谁和你打电话?”
“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陈风打开门,“老爷子,感谢你的帮助。改日我请你吃饭。”
“慢着,我觉得有再谈的必要。我愿意涨价。”徐发财语气软了下来。
“你愿意涨到多少?”陈风急着要走,不耐烦地问。
“按照陆大爷说的,一斤50元。”徐发财诚恳地说。
陈风无奈地摇头,“我早说过对这个价钱不满意。”
“姓陈的,别忘了,你把小斌打得要住一年医院,这辈子都没办法正常生活。而且600多万的汽车都毁了。你要赔偿多少钱?”徐发财圆目怒瞪,一副要扑过来和陈风来个生死斗的样子。
不提这茬儿倒也罢了,说起这件事陈风就怒火中烧。那天,他处处忍让,最后却助长了徐斌的嚣张气焰。若不是被逼到绝境,也不会变得那么狠。
陈风脸色铁青,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好,我同意50元。不过,不是50元一斤,而是50元一厘米。我要按厘米卖。”
“你穷疯了?满世界打听去,哪儿有按厘米卖的?”徐发财气得都笑了。
“按照老爷子的做法,一厘米够你们用一天。50元一厘米已经低到谷底。你没有诚意,我也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希望我们以后再没有交集。”陈风开门出去。
“不卖给老子祝余,又不赔偿,看老子打爆你的狗头。”徐发财从办公桌抽屉里抽出钢管,骂骂咧咧地追赶出去。
陈风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又听见棍棒的破空声,快走两步,急忙转身,见徐发财又挥棒打来,厉声呵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个都不做人。你不做人,我也没必要把你当成人了。”
他这一迟疑,钢管已重重地砸在他右臂上。
奇怪的是,没有一丝疼痛感,那根钢管还折成了“∠”形。
两人都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一定是紫鸢教我的炼化灵气功法起了功效。身体强健如钢铁。
陈风心中大喜,一个箭步冲上去,重重地踏在他双脚上,怒目而视。
四目相对。徐发财心生恐惧,本能地垂下头。
“你也想去住院,我愿意帮助你。”陈风冷冰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