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你来干什么?”
张云山推开门,正好看见丁芝背着身,给自己背上的一道抓伤涂药。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张云山看了一眼,便立刻背过身去。
丁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死不了。”
丁芝的声音依旧清冷,随后两人便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一阵淅淅索索的穿衣后。
“你转过来吧。”
张云山缓缓转过身,丁芝此时没有易容,精致的五官,以及一头乌黑长发,映入眼中。
见张云山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丁芝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啊……额,不是,我想看看你的刀可以吗?”
丁芝脸色一肃,抓过一旁的血刃,横在面前,冷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别误会。”
张云山赶紧摆手道。
“我只是好奇,你的刀也是法器吗?”
丁芝微愣,随即看向了张云山手中的莫问。
“你的剑也是?”
“嗯,莫问是我无意中获得的,对它一直都是一知半解,刚好你的刀好像也是法器,所以我就来问问。”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好用的兵刃罢了,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那好吧,告辞。”
张云山失望的离开,屋内丁芝在其走后,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血刃,将其归鞘。
丁芝说了谎,血刃绝对不仅仅是好用的兵刃而已,可以说,她能活到现在,全靠血刃相助。
不仅如此,血刃中有一套诡异内功心法及刀法,是丁芝在这个江湖的立身之本。
只不过这些事情,丁芝不认为张云山和她的关系好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张云山败兴而归,此时已经宵禁,也没有打扰客栈小二,悄悄从窗户进入房间,倚在窗台上,脸色惆怅,对月独饮。
并且还对着莫问讲起了他的家人,他孤身一人在外的孤寂。
这不是张云山第一次对着莫问倾诉,可惜齐文林无法回应他,但张云山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倾听者。
但最后张云山却是谈起了丁芝,随着述说,齐文林越发感到古怪。
“这不是单相思了吧?”
齐文林其实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他认为所有的所谓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
当然丁芝的容貌气质,的确能够让人见色起意,只不过他没想到,张云山陷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
少年啊,你可知有句话叫做,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如果能够交流,齐文林一定要将这句话告诉张云山,可惜现在也只能陪着张云山赏月。
第二日,张云山来到县衙,亮明身份,与刀疤汇合。
而后两人带着捕头等人,依次来到昏迷书生的家中,陈明利害。
结果如刀疤事先担心的一样,六家,没有一家同意将昏迷的书生转移至宜阳郡救治。
一来他们不相信什么妖虫之说,二来则是对于刀疤和张云山的信任问题,即使他们的身份是郡城上官,也不管用。
“刀疤兄,这可如何是好?”
刀疤对此也很无奈。
“没办法,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不可能强行将这些昏迷的书生带往郡城。”
刀疤和张云山也商量过,是否要以木盒中的虫子,刺激书生体内的妖虫,来让书生父母回心转意。
但经过细细思考,万一弄巧成拙,一个不及时,闹出人命,到时候更加无法收场。
然而刀疤和张云山离开郡城已经数日,这六名书生的问题,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守在这里。
无奈之下,刀疤只能决定自己先行回郡城,将那个木盒带上,回去后让药坊的王叔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调配出一些药物,来压制书生体内的妖虫。
而张云山则被留在德县观察情况。
事不宜迟,当日下午,刀疤便在张云山和捕头等人的相送下,出了城,赶回郡城。
张云山对此忧心不已,刀疤这一去一回,加上王叔调配药物的时间,少说也要半月之久,真不知道那些书生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张云山一个人呆在德县,除了每日定时查看一下六名昏迷书生的情况,便时不时去往丁芝的住所。
“你又来干什么?”
“额……找你切磋一下武艺。”
“没空。”
砰的一声,院门紧闭,张云山结结实实的吃了个闭门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刀疤离开德县,至今已经三日,每日张云山都会来一次,而每次都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丁芝似乎暂时没有离开德县的打算,张云山锲而不舍,终于在第七日,丁芝让其进了院子。
“张大人,我很忙,不像你每日无所事事,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丁芝……”
张云山接下来的话,被抵在喉间的血刃止住。
“张大人,你如果实在忍不住,桂芳阁的姑娘会很喜欢你去捧场。”
“不是,丁芝姑娘,你误会我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
随即张云山再次被赶出了院子。
“唉。”
张云山抱着莫问,缓缓向县衙走去,路过一条小巷巷口时,正巧遇见县衙捕头。
“张大人。”
“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张云山看向小巷子中,几个捕快正在人手一个,拖着几个双眼紧闭的乞丐,向巷子深处走去。
捕头侧身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张云山的视线,低声道:“污了张大人的眼了,近日这些乞丐无论白天黑夜,都睡在街上,太碍事了,怎么赶都不起,我们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张云山皱了皱眉头,虽然对乞丐同情,但他知道,一个人的同情,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记得宵禁后,这些乞丐都是不准待在城中的吧。”
“张大人说的极是,昨晚宵禁时,打更的更夫就已经上报,近些日子,夜里不肯走的乞丐数量不少,我们昨晚都拖了不少出城。”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捕头露出思考的神色,片刻后,回答道:“有一个多月了吧。”
“乞丐也是人,拖出去就好,不要随意打骂。”
“是,张大人说的是。”
这点小插曲,没有被张云山放在心上,依旧每日往返县衙和丁芝的住处,也一如既往的吃着闭门羹。
而齐文林看到后,也只是感慨了几句,并没有在意,乞丐在任何时候都会有,更何况是这说不上太平的世界,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