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村民们在村口散去,各自为晚上大席做准备。
李红兵以多日没有回家为理由,谢绝福胜几人的热切邀请,
走在山道上。
石板路还是原来的石板路,只是每隔一段距离,路边就竖起一根路灯杆,还有一些工人在做收尾工作。
路灯杆是林区最常见的防腐黑油杆,估计有六米高,杆顶挂着一盏老式反光灯盘灯泡。
“这什么玩意?我不是要说用最好的设备?”
徐大郎皱起眉毛,望着黑油油的路灯杆,顿时心里毛躁躁。
老子又不是差钱的人。
都说用最好的,就整出这玩意,不是打我脸。
李红兵却非常满意,能搞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草沟村离松柏镇有100多里地,运送设备就是头疼的事情,还有朝天十八拐那个地方,一般大点的车根本上不去。
估计这些路灯杆还是靠人力一根一根抬上来的。
把草沟村的困难跟徐公子一讲,后者释然的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李红兵扭头对坐在黑角背上的山杏问道。
“三泡在哪?不是说他一直在村里监工吗?”
“他上山去了,说今天要把信号塔调试好,给红兵哥做接风礼。”山杏想了片刻。
叽叽!
一阵鼠叫声从傻娃背后的竹筐里响起,接着齐刷刷冒出五个小脑袋,乌黑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李红兵。
“敢出来了?”李红兵笑着把手伸到竹筐旁,五只蜜狗崽急匆匆的翻过竹筐,顺着胳膊爬到李红兵肩膀上,有些警惕的盯着周围出现的陌生人。
“哥,它们是…?”
山杏吃惊的看着五只跟比老鼠大一些的蜜狗崽。
黑头白腹黄毛身。
崔姐一眼就认出它们的身份,林区叫蜜狗,学名是黄喉貂。
这玩意可不兴养,被人举报要进去踩缝纫机的。
知道利害关系的崔姐连忙走到李红兵身旁,把事情一说,让他赶紧把它们放了,免得引火烧身。
“没事,它们的妈妈下雨天被树压死了,我要是不救它们,只有死路一条,等养大能养活自己,我就放它们回山。”
听到这里,崔姐暗暗叹口气,也就不在说什么,山杏仿佛感同身受,怜惜的伸出手想要抚摸蜜狗崽。
“杏儿姑娘,小心这些崽子咬人,它们只认李老弟。”吃过亏的徐大郎提醒道。
话音未落,山杏的手掌已经落在蜜狗崽的身上,咬人的事情并未发生,反而蜜狗崽十分享受这种抚摸。
“艹,小崽子也知道欺软怕硬。”徐大郎气的牙痒痒,不由加快脚步,远离这几位让人郁闷的公母。
回到家。
看到栅栏围墙,看到老橡树,连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
菜园里蔬菜疯长,西红柿、黄瓜厚厚一片,青菜都快有一米高,手臂粗的胡萝卜,小腿粗的白萝卜,无一不显示菜园大丰收。
果林里,樱桃树结满密密麻麻的樱桃,红彤彤跟车厘子那么大,桃子树、李子树也是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垂在池塘水面,鱼儿不时跃出,撞落水果。
树下黄麻鸡成群结队啄食掉落的水果,对于李红兵的出现,轻蔑的抬起头看了眼,继续啄食美味水果。
此情此景,才是我李红兵想要的生活。
然后徐大郎的小秘书,见到老板回来,还穿着满是泥巴的迷彩服,黄胶鞋,俨然一副农民打扮,连忙扑进徐大郎怀里嗲嗲的哭诉。
“老板吃苦了。”
“心疼老板。”
看的众人直泛恶心,胳膊长出一层鸡皮疙瘩。
徐大郎厚着脸皮搂紧小秘书,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钻进鼻子,顿时心猿意马起来,连推带拉的走进房间。
……
泡個美美的热水澡,洗掉尘土。
换上山杏亲手做的棉麻布衣、千层底布鞋,李红兵整个人气质大变样,那若有若无的锋芒消失,转而变得儒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