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洼是吧?我记得你,宋时身边的人。”
那将领用筷子点了点罗洼,连眼神都没有给那卷曲着身子的靳修。
“现在不是了,只是个镖师罢了。”罗洼轻轻拍了拍自己长衫上沾染的灰尘,“有何指教吗?严林将军。”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要提醒你和你家大人。”那姓严的将领将筷子直直插在了米饭中,端到了罗洼的面前。
“不要以为你们很有先见,提前到这盘下了个镖局。都是因为有人烧香,义父才没动你两而已。”
“没有站住对的人,尽量少碰一些东西。”
两根筷子高高地立着,就像两柱燃着的高香。
“否则即使碰到了,也不一定能送到想送到的人手上。”
“咔嚓”
严林手一歪,那碗满是米饭的碗碎裂在了地上。他笑了笑,拍了拍罗洼的肩膀,旋即擦了擦手,慢慢地走出了悦来。
“明日午时,夺镖。由我全程看着决出最后的物镖人选。”
严林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那悦来的掌柜立马追了上去,嘘寒问暖地询问对方有没有吃饱。
曹年和后厨的厨子们从后厨冲了出去,扶起地上卷曲的靳修。后者流着冷汗,面部呈现着痛苦之色,曹年轻轻摸了摸靳修刚才受击的膝盖,然后摇了摇头。
“膝关节被踹断了。”
靳修流着冷汗看向曹年,眼中满是不甘。他本就是个跑堂的小二,这腿断了等于直接断了他的未来的活路。
曹年拱了拱鼻子,径直站起了身。
罗洼急忙上前按住了曹年,摇了摇头,眼神微微飘向那站满长街的黑甲官兵,以及被围在中间的那严林。曹年顺着罗洼的视线望去,眼白中布上了一些血丝。
“去他妈的。”曹年喃喃了一句旁人听不懂的话。
“那人是谁?”正走着的严林突然有感,微微回头看见了那站在堂中央盯着他的曹年。
“咱们店里的一个厨子,之前做乞丐的。”胖子连忙站在旁边赔笑。
“哦,乞丐啊!”严林耷了耷肩,扭头继续向前走。
胖子一脸谄媚:“是啊是啊!做完厨子还向着咱们店里的客人要饭,要不是念在他勤快的份上,我早就给他赶出去了。”
“呵,那他今个儿可没向我要饭啊!”严林顿了顿,笑着对胖子掌柜说:“地上的饭你让他吃了吧!浪费了可惜。”
“得嘞!听您的!”胖子擦了擦汗,缓缓退回了悦来门前,目送着那严林缓缓走远才敢出了一些气。
堂中的各镖局当家人也都已经走了,唯独罗洼还留在这。一地的饭菜,还有围着靳修的人正关切地询问着伤情。
那胖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柜台上挑挑拣拣几两银子丢在了靳修的身边,脸色冷着让靳修自己去看看郎中抓几贴补药,以后就不用来了。
曹年默默搀扶起靳修谋算着送对方回家,而后者却挣脱了曹年的搀扶,急忙蹲下身捡起了银两。然后曹年就看着那个平日里乐着和客人吹嘘的跑堂伙计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悦来。
在雪中的那个身影慢慢走远。
掌柜不满地咳嗽了几声才让曹年回过神来,眼见着今天应该没有客人了,那胖子掌柜便直接将堂中的几个人全部驱赶。
罗洼和牵着邓言的曹年都一言不发地走过了好几个街口,后者突然拍了拍邓言的肩膀,示意对方快些回去。邓言点了点头,攥着橘子直接加快脚力一溜烟消失在了街角。
“你和宋时,早就知道会有这趟镖?提前开了镖局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