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少年人真实的反应。

不过在颤抖中，陆玄已经开始思考，对方的用意。

他相信玄宗并不是毫无理由的折磨自己。

那么他的真实用意呢？

一分钟的时间，并不能让陆玄思考出太多的东西来。

因为，下一场战斗，再次开始！

或许说，这压根不是战斗，而是一场虐杀。

当陆玄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奇迹般的不再颤抖！

蓦地，陆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玄宗这是在磨炼我！”

是了，对方来自末劫降临后的未来十年。

他告诉了我一切，我却依旧没有引起重视。

所以，他试图用生死间的恐怖，让我重视起来。

陆玄再次拿起长剑，挺直腰背，站在了未来的自己面前。

“三次死亡，让我明白了一切，玄宗，来吧！”

玄宗微微一笑，站在那里，渊渟岳峙，仿若一座不可仰视的高山。

“很好，不愧是我。”

人动，剑过，剑光闪烁间，有着莫名玄奥的轨迹。

陆玄再次倒下。

当他苏醒之后，没有任何言语。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压根不是用来休息的！

他在疯狂回忆死亡之前的那一幕，回忆着玄宗的拔剑，出剑，挥剑。

从肩膀抖动，到步伐移动，手腕腾转挪移间，皆是有迹可循。

深吸一口气，陆玄站在了玄宗对面。

这一次，他摆出了相同的起手式。

一手虚握剑鞘，毫不受力。

一手紧握剑柄，如握着刀山火海。

蓄势待发间，竟隐约了三分气势。

唰！

剑出，恍若惊鸿，一闪即逝。

无声处，有了金铁交击声。

陆玄剑式再转，却有了迟滞的感觉。

就是这迟滞的瞬间，冷冽的剑锋已经划过他的脖颈。

一道血线浮现，他败了，但还没有当场死亡。

耳边传来玄宗淡淡的声音。

“徒具其型，不明真意。”

何为真意？

陆玄不解，但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鲜血飙撒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当再次复活，陆玄大脑疯狂转动，开始思考自己刚才到底差了什么东西。

他已经发现，玄宗并没有施展过于高超的剑技。

对方的力量，好像也是控制在和自己差不多的地步。

但是同样的拔剑，出剑，自己却完全不是对方对手。

玄宗没有告诉他答案。

对方很明显知道，但就是不说。

陆玄只能选择自己去领悟。

只是，领悟的代价，实在有些高昂。

那是一次次直面死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复活了多少次。

更是不清楚，他到底拔剑出剑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当他出剑的那一瞬间，有了一种手中剑是身体的一种延伸的感觉。

意之所至，剑之所及。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的剑尖停留在了玄宗咽喉之前。

玄宗冷漠的神色崩解，头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剑出百遍，其意自现。你明白了吗？”

陆玄若有所思，怔怔的看着手中长剑。

一次次死亡重生中，他已经忘记了剑本是一种工具，而是将他当做了身体的一部分。

心念一动，剑尖所指。

仿佛世间真理，就在剑尖范围之内。

“在我那个时代，世人习练各种武器，当以刀枪棍棒最为流行，只因取材方便，杀伤力巨大。”

“而我独爱剑，虽有机缘巧合，却也走出了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

“十载如白驹过隙，我明悟了剑道四大境界。”

玄宗双手背负在后，渊渟岳峙，犹如一代宗师。

陆玄站在他背后，虚心求教道：“是哪四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