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味道不行吗?还是体内的腐败又涌动了?”无名问。
米莉森捂着嘴:
“这是从腐败而生的菌类啊!”
“我知道啊。”无名说。
米莉森呆呆看着无名,汤汁从嘴角滴落,沿着下巴划出优美的弧线。
无名说:“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米莉森想起来,她意识模湖时的意志、她的承诺——
“我要当你的实验品,我愿成为你的锋刃。”
“没错,所以它是不是腐败的蘑孤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问题——”无名认真地重复着问题,“你体内的腐败又涌动了吗?味道不行吗?”
“没有涌动,只是反胃。”米莉森说。
“猩红腐败的副作用吗?”
“不,应该和腐败无关……”
“是因为味道吗?”无名问,“味道不好?”
“虽然味道确实不好——这和味道有什么关系?”米莉森不解。
“盖立德遍地都是这种蘑孤,我当然要想办法利用一下。”无名说,“要是这蘑孤能吃,就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无名问米莉森:“具体是怎么个味道不好?太咸了?太腥了?还是火候不够没熟?”
米莉森把味道描述给无名,无名沉思片刻,往罐子里加着各种香料,又开大火煮起来。
“所以这个实验品,还包括尝菜?”米莉森问。
“当然。”无名说,“你体质很好,还有金针,是尝菜最好的人选,让别人尝中毒了怎么办,多不人道啊。”
米莉森无名毫不避讳得直接用手抓蘑孤,又回忆起无名直接接触腐败的举动:
“你好像不怕腐败?”
“腐败奈何不了我。”无名说,“我在艾奥尼亚沼泽里泡一年也不会中毒。”
“好厉害……”米莉森说,“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尝?”
“我尝不出味道来。”无名说,“我能做好的饭菜,都是靠别人的舌头一次次试错试出来的。你很荣幸,能成为新菜品的尝膳官。用不着成为什么锋刃,成为我的舌头吧。”
说着无名把新的汤递给米莉森。
米莉森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锅汤。
她突然觉得当实验品的承诺也没那么悲壮了。
但承诺就是承诺,米莉森还是闭着眼睛把汤喝了下去。
一直等米莉森喝得小肚皮滚圆,无名才试出一个不错的配方来。
他认真地在卷轴上记录着菜品的配方比例、火候和蒸煮时间等内容。
无名卷起卷轴,十分满意:
“不错,味道可以了,毒性还需验证。等你摘下金针,我们再试试。”
他拉米莉森起身:
“你先跟我一段时间,我要教你一些祷告和法术,之后你可以去我店里。”
米莉森起身,神情有些委靡,嘴角还有些猩红的汤汁。
但这委靡的神情在出了教堂后,立刻犀利起来。
米莉森见到了教堂外的腐败卷属。
她下意识要取刀,却发现自己惯用的右手已经没了。
身陷腐败恶疾中,米莉森为断手感到庆幸,现在腐败被遏制,发现自己的惯用手没了,她还是有些悲凉的。
“不用担心。”无名看到米莉森的反应,打了个响指。
那些腐败卷属纷纷成为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幻象伪装而已。”无名说,“真货早被我用完了。”
见腐败卷属消失,米莉森放松下来。
“你好像很厌恶虫子?”无名说。
米莉森轻咬嘴唇:
“在我被腐败折磨得发疯时,它们在我身边跪拜舞蹈,还用沼泽的水和腐烂的肉块去奉养我的腐败,让我的腐败蔓延得更加厉害……我不喜欢它们。”
“那难怪。”无名说,“人家痛苦的时候跳舞,活该被讨厌啊。”
米莉森认同得点点头。
她不喜欢虫子,因为虫子奉自己的腐败为神明,在自己痛苦的时候欣喜若狂。
无名则相反,他从痛苦中拯救了自己。
米莉森偷瞄一眼无名,脸有点红。
“顺便一提,你身上的衣服是腐败卷属的虫丝做的。”无名继续说。
米莉森原本红润的脸庞立刻煞白。
她僵硬得扭头,看向无名。
“封住你断肢的那东西是我用虫丝的粘液制成的。”无名说,“它可以代替纱布的效果,而且半透明便于我观察你伤口的感染情况,怎么样,很棒吧?”
米莉森突然就觉得无名也不是那么高大伟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