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托克只忠于自己的利益,毫无良心。
片刻后,史东薇尔的部队再次开动了。
果然不出葛托克所料,那骑士说服了葛瑞克,让葛瑞克放弃了在城中的猎巫活动,军队再次开拔。
而且这次葛瑞克“英明”地留下了大量兵力驻守史东城,保证杜鹃无法骚扰后方。
如此一来,葛托克终于安全了。
他安稳地留在城中,无论是杜鹃来骚扰,还是葛瑞克那反复无常的残忍行径,都无法伤害到他。
唯一可惜的是葛瑞克离开城市,褪色者们也就不会再来了。
他没法赚褪色者的钱,也不能捡褪色者们的尸体了。
虽然葛托克很喜欢捡尸体,但战场还是太危险了,他不想去前线。
正当此时,又是一阵轰鸣从天空响起。
熟悉的鹰鸣与钟响。
杜鹃又来了?
葛瑞克从房间中走出,想看看骚动的原因。
他抬头看向天空,突然腿一抖,瘫坐在地上。
数条飞龙盘旋在史东城上空,将带有魔力的龙炎倾吐而下。
史东城再次陷入一片火海。
“飞龙,是飞龙!”
“弩车,快推弩车过来!”
“弩车被葛瑞克大人烧了!”
嘈杂的叫喊声中,葛托克连滚带爬回到屋子,锁死房门,靠在房门前喘气。
带着后怕和恐慌,葛托克整理着思绪。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和葛瑞克、和所有人一样,都错估了一件事。
他们下意识得把杜鹃当成了一伙盗贼,看到油水就想来捞上一把,等遇到正规军这种硬茬,自然会一哄而散。
就像豺狼、像麻雀那样,只是来骚扰的。
虽然恶劣阴毒,但只要多加注意,勤加防范,就不是大问题。
他们忘了,杜鹃们同样是一支军队。
他们烧杀抢掠,强盗行径,但当他们想进行一场真正的战争时,他们是能拿出足够的力量的。
哪怕经历过卡利亚城寨保卫战的惨败。
杜鹃不是在骚扰,他们是真的想攻占这座城池。
葛托克意识到一个让他心惊的事实:
在葛瑞克兴师动众准备再度发动一场战争的同时,已经沉寂许久的交界地,再次骚动起来。
足以将碎片君王卷入其中的大型战争,再度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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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教堂
无名跟褪夫正坐在一起,看着托普斯沉迷于自己的魔法。
一旦研究起魔法,托普斯的那股怯懦劲就消失了,甚至已经不知不觉出了防护障壁的范围。
无名拜托诺克帮忙解决葛瑞克那边的危机,顺便借阅魔法学院秘藏的拉达刚笔记。
无名不知道诺克怎么解决葛瑞克,但这笔记可跟诺克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名和帕奇从矿洞回去,就看到褪夫回来了。
按照褪夫的说法,菈妮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将笔记借给了褪夫。
褪夫于是带着笔记直接传送回艾蕾教堂。
无名在这时才知道,褪夫不仅可以看到赐福,看到指引,还能通过赐福自由传送。
想来艾蕾教堂就能来,想回卡利亚城寨那边就随时回。
在赐福的眷顾这块,褪夫可以说是无名见过的最受欢迎的一位褪色者了。
托普斯就这样很普通的拿到了笔记,很普通的开始了防护阵的研究。
托普斯沉迷研究魔法,他原本的教学工作也只能由瑟濂承担。瑟濂教完学生,还要帮托普斯一起研究课题。
不过两位魔法师都很乐在其中,天天就缩在角落里,哪都不去。除了画图纸就是看笔记讨论问题,偶尔实验魔法,但也都是在角落里做实验,连教堂门都不出。
瑟濂刚刚结束一次魔法测试,稍微休息一下。
无名凑过去,有些惭愧:
“辛苦了,给你涨工资。”
瑟濂入职时还保证给她新的魔法知识,但因为无名一直很忙,除刚开始写了几个结晶魔法给瑟濂,之后就再没机会和瑟濂交流魔法。
“没事,反正我很闲。”瑟濂说。
“你有没有想研究的东西,我们现在辉石足够了。”无名说,“老让你为别人的事情忙碌,有损我老板的形象——自己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做嘛。”
“不必,我没什么事情。”瑟濂说。
“真没我什么事?”
“我研究的是星星。”
“我可以帮你造观星台。”无名说,“虽然现在为了应付葛瑞克,资源紧张,不过观星台刚好是我熟悉的领域,不会消耗多少资源。”
瑟濂指了指天上:
“你看天上有什么?”
无名抬头:
“黄金树,一颗大月亮,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月亮。”
“星星呢?”瑟濂问。
“是不多,但造好观星台,应该就可以排除黄金树和月亮的干扰了吧?”无名说。
瑟濂摇头:“没那么简单。如果你用一整天去观察那些星星,就会发现,它们已经不能称之为星星了——它们不会动。”
无名挠头:“星星不是本来就不会动吗?”
瑟濂说:“只要你长时间观察,就会发现群星是会流转的。从群星的变化中我们寻找世间的真理,探寻源流。但现在星星不动了。”
瑟濂叹息一声:
“拉塔恩击碎了群星的流转,也一并封印了所有观星者的命运。”
“这么厉害呢。”无名说,“不过我听说拉塔恩要死了,很多人赶着去参加他的战斗祭典。”
“谁知道呢,半神的死亡总是漫长而曲折。”瑟濂说,“总之在群星恢复流转之前,我无法进行我的研究。研究下托普斯的项目,也算是一种调剂。”
她结束休息,回去继续测试托普斯的魔法。
两人共同设计出几十种魔法组合,而对这些魔法的测试是纯粹的体力劳动,需要反复调试测试。
有瑟濂帮忙,托普斯不必独立完成这些繁重的测试工作,正缩在角落里睡得很美。
这几个月托普斯生活规律,饮食健康,脑袋上都开始长毛了。
不过因为觉得影响思考,便又请柏克拿着裁缝剪刀客串了一把理发师。
瑟濂看着熟睡中满脸幸福的托普斯,有些羡慕。
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无法研究自己的学派,她终究是很介意,心中很遗憾的。看托普斯能如此全身心投入研究,瑟濂怎能不羡慕。
瑟濂注视托普斯时,无名也在注视着瑟濂,禁不住自己的赞叹:
“好人呐。”
不要多少工资,免费教学生,热情帮助同事,没有肉体很难困倦,甚至拒绝加薪。
要不是无名还有点良心,真想把瑟濂列为模范员工,让其他人也跟她学习一下。
凭着心中的那点良心,无名还是觉得应该补偿一下瑟濂:
“说起星星,你知道这个吗?”
他出了艾蕾教堂,把坠星兽牵到靠近他们角落的那根柱子,招呼瑟濂。
无名给瑟濂展示着坠星兽那颗朦胧的大眼珠子:
“这个你感兴趣吗,我可以借你研究——”
瑟濂突然一个闪身,鬼魂一样的闪到无名身边,死盯着坠星兽那颗蔚蓝色眼珠。
一直以来都风轻云淡的瑟濂声音有些颤抖:
“星之子?”
无名被瑟濂这突然的激动模样吓了一跳,点点头:“听说是外星来的呢,随陨石来的。”
瑟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角落——一把将托普斯拽起来。
托普斯还留着口水,眼神迷茫:
“怎么了怎么了?实验成功了?”
“实验你自己做吧,我还有事。”瑟濂抛下这句话,雷厉风行地回到无名身边,对无名说:
“教学任务那边也放一放,你找其他人吧,我要先研究一下星之子。”
无名和托普斯都没反应过来,眼神迷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