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这时苦笑一下,觉得赵忠的笑真的很滑稽。
“这就对了嘛,干嘛要苦着个脸呢?人生短短几个秋,一辈子真的很短的,刷一下就过去了,凡事看开一点儿,人嘛,总要面对死亡的,没必要想不开,这世上无论你有多少恨的人,都会慢慢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一切将会化作乌有,尘归尘,土归土。”
赵忠道。
“马服子说的很对,但是在下满腹的才华,无处施展,倘若你是我,你能笑得出来吗?在下含冤入狱,弄到现在声名狼藉,你若是我,你能笑得出来吗?本来就已经够气了,又让赵王冷眼相待,你若是我,笑得出来吗?”
李斯道。
赵忠听李斯说完,立刻就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倘若自己真的碰到李斯这样的情况,到底能不能笑得出来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事。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但是赵忠面对事情的态度,刚李斯就截然不同了,赵忠是一种积极的态度,而李斯是一种消极的态度。
也不能说李斯的态度完全是错的,凡事有利有弊吧。
“一会儿看赵高回来没有,如果回来的话,我们去酒馆喝酒去,你不是不开心吗?我们去散散心,如何?”
赵忠忽然想去城中那个酒馆了,名叫开春酒家,虽然名字里有一个春字,但是人家那里不做那种生意,纯粹的就是酒菜买卖,但那里非常热闹,因为开春酒馆是邯郸城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酒馆,那里汇聚着三教九流之徒,那里有免费的珍珑,还有书籍,很多文人墨客喜欢在那里谈古论今,更有人在那里谈论天下大势。
邯郸城不但有赵国人,也不乏六国的人,在这种人员混乱的情况下,刺客也就混了进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长平之战打的时候,那里讨论的最激烈了,还有人下注的,还有人为谁能打赢争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的。
“又让马服子破费,在下真的无以为报啊。”李斯明显没有拒绝去鬼混的意思,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吃喝玩乐这种事情,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
“这有什么,等你将来发迹了,把钱还我就是了。”
“哎——”李斯老气横秋的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在下何时会发迹,再加上现在在下声名狼藉,也不知道哪个国君敢用在下,只怕没有了。”
“那可不一定,这世上有识货的人,再说了,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改天我就对大王提提此事,让他为你正名。”
赵忠看到李斯郁郁寡欢的脸,就也跟着愁了起来,觉得如果能给李斯翻案,不介意翻一下,但是现在他已经出狱了,翻案的意义也不大,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会忘记此事,但是如果跟赵王说这件事,他未必会同意。
“哎,在下觉得这个很有难度,此次见赵王,他对在下十分的排斥,在下也不想再去见赵王了,真不行就还回齐国去,凭着恩师的关系,也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也比现在寄人篱下强得多。”
李斯道。
“提到这事,在下还真想问问你,既然你师傅是稷下学宫的祭酒,你怎么没留在齐国做事呢?”
“恩师是为了避嫌,再者来说,齐国根本没有发展空间,春申君黄歇与在下不和。”
“春申军可是战国四君子之一啊,鼎鼎大名,按理说他会非常好客的,怎么会跟你不和呢?”
“他跟恩师不和,所以就自然不待见在下了。”
“哦,原来如此。”
赵忠听到这里,便知道恨乌及乌了,得于斯者毁于斯。
虽然李斯的学问师承荀子,但是也因为荀子,让他在楚国不能发展,也可能是李斯有别的原因,没有说清楚,毕竟一般有本事的人,脾气都比较大,像李斯就是这种人。
说着说着就到了家了,刚好赵高也回来了,赵忠就邀请他一块儿去鬼混,当然了,还有自己的哥哥赵括,他可是那地方的常客,常常跟人讨论兵法,争得面红耳赤,总之一定要说赢别人,如果说不赢别人,当天晚上他就睡不好觉,并且还三天吃不下饭,一定要跟别人再较高下。
四个人两辆马车,是四面透风的那种,顶上一个盖子遮阳用。
赵忠与李斯、赵高三人乘坐一辆,赵括自己坐一辆,他斯高二人宁愿挤挤,也不愿跟哥哥赵括坐一个马车,也不知他二人是怕大哥,还是有别的想法。
反正赵忠这俩人的举动,把赵忠有点儿整不会了,但赵忠也没好意思问,这种事情你要是问了,就显得你肤浅了。
“在下听说开春酒馆的掌柜,是个女的,名叫雪离,长相极美,一直想见见,奈何囊中羞涩,始终与她缘堪一面,今日终于可以见见了。”
李斯还是有些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