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搏最终还是没有跟中年武师动手,主要还是因为这人胆色已失,面对文搏的战意故作不知,这种态度让文搏颇觉无趣。
倒是战胜耿良辰获得的点数给文搏带来了小小的惊喜。
之前不但勤修不缀刻苦锻炼,再加上一晚上奔波,文搏往往只能收获一两点斗战点数,聊胜于无。打败耿良辰获得的点数远胜文搏一周耕耘,果然还是得跟专业的、实力差距不会太大的交手才能更快获得点数吗?
周边的人看不见地上浮现的小字,只是围在边上各自打量。也不懂为何文搏怎么刹那间就拿住了耿良辰,耿良辰也就片刻功夫居然差点背过气了。
因为这断头台的招数看上去来得轻松,可是内里凶险其实远胜拳脚。平时拳脚演练大家心里有数,不是深仇大恨不会往死里打。可摔投柔术这东西不同,有时候真是稍稍不注意,一个不留神就给对方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而断头台成型后阻断敌手脖子上血液流通,只消十几秒就能让人大脑缺氧一命呜呼。
文搏虽然平日里总给人一种浑身戾气之感,实际上他自认是个讲道理的性子。如今既然跟耿良辰没恩怨,那比武归比武,没必要伤人性命。
幸亏文搏对于救治这类伤势驾轻就熟,自己出手也有分寸,没过片刻,刚刚已经两眼发黑出现幻觉的耿良辰回过神来,只是手脚依然发软,暂时站不起身来。
眼见耿良辰恢复过来,文搏制止了对方想要起身的动作,吓唬道:“不想下半辈子找人照顾你屎尿,就先休息片刻。”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听见这话,耿良辰再是大胆也不敢乱动,稍稍喘过气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了呀,南方的小拳种,形意拳里的蟒形。”文搏还是这说法,他是摔跤队出身,后来摔跤队散了他就跑去散打队训练,反正都是熟人也没人赶他走。再往后散打越来越专注于打点计分的功利战术,文搏便弃了散打,投身到综合格斗的训练并接触职业比赛。
也是得意于此,他学的东西来源更复杂,既有来自散打、泰拳、拳击的站立格斗技巧,也有脱胎自格雷西柔术的现代柔术,还有各地摔跤规则下诞生的种种摔跤本领。
放在这年头,不是文搏自夸,谁也没有他这种融合各种体系的打法。
听见文搏这话,刚刚还因为这场打斗颇觉服气的中年武师又耐不住脾气,开口说道:“形意拳咱哪個没见过?就没你这种打法,我看着倒像是前清宫里善扑营的路数!”
文搏一愣,他倒没觉得自己的断头台技术在这年代就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只是没料到当代人对这一招的认识居然来自宫里的传承。
耿良辰已经逐渐回过神来,他跟这个中年武师好似天生的对头,忍不住讽刺一句,“嗤,说得好像你见过宫里的武艺一样,不是我说,要是宫里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让洋鬼子赶到热河逃难。”
“你小子懂个屁,宫里的功夫虽然早就没落了,可是当年传下来的画册记录还在,我早些年在郑馆主那看过,确实颇有几分类似。”中年武师反唇相讥,他提到的郑馆主让文搏愈发觉得耳熟。
不等文搏发问,耿良辰倒是先开口了,“郑馆主?是那位郑龙头?他居然还跟宫里有关系?”
被忽视了许久的邹馆主终于可以站出来刷刷存在感了,她朱唇轻启,开口答道:“郑馆主父辈是宫里的带刀侍卫,后来得了赏赐回家,传下一身武艺同时,也少不得给后辈留下许多笔记,里头有这些记录倒是不奇怪。”
“不知这位郑馆主高姓大名?”文搏看大伙逐渐消了火气,也加入谈话。
“郑馆主讳上山下傲,二十年间在津门未逢一败,如今年近花甲,倒是多年不曾出手了。”说起郑馆主,那中年武师似乎与有荣焉。
郑山傲,耿良辰,邹馆主,还有耿良辰这身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功夫……
文搏在记忆里急速搜索,似乎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耿良辰,你学的咏春?你师父是陈识?!”
“你怎么知道?好家伙,那老东……咳咳,我师父名气居然这么大?”耿良辰差点儿没管住嘴。
是了是了,原来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不光是民国年间的津门,而是电影里《师父》的世界!
再结合之前提到过形意拳宗师宫羽田,文搏还怀疑这里头融合了《一代宗师》的人物。
心中有底的文搏微微点头,冷硬的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在耿良辰等人眼中愈发高深莫测,“我对陈师傅和他的咏春拳久仰大名,不知你是否听过叶问叶师傅的名号?”
“叶问?他是谁?”耿良辰刚被文搏狠狠教训,看到他的笑容心底发寒,心想这家伙面无表情的时候很有高手风范,笑起来太渗人了。
瞅着耿良辰的反应不似作假,文搏暗自思忖,要不陈识没跟他提过叶问,要不就是这个世界并不包含一代宗师,不过这些问题暂时也不是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