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文长青和陈庄聊了一阵便去准备了。
其实这场冥婚也用不着他来主持,但奈何事主是他文家嫡系,用别人,他怕出了变故,破了文家的风水!
时间过得很快,整个文家别墅都装扮好了,包括今晚的婚房。
但诡异的是,所有的红色装扮都染上了一抹白,显示着它的与众不同。
这是一场冥婚!
随着夜幕降临,有着数十人的文家别墅格外安静,没人敢胡乱说话。
这一刻,文家那些亲戚,已经不再羡慕陈庄。
胆小的已经开始屏住呼吸,胆大的也不免咽起了吐沫。
他们都是知道这世界上有鬼神存在的。
果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和死人结婚,这可不是什么好活!
陈庄也被带到衣帽间,在佣人的伺候下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新郎喜服,手里拽着大红色的同心结。
文家正门,时间来到九点五十五。
一身道袍的文长青手里拿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身前的火盆火焰不断闪烁摇曳。
“喝”
伴随着一声低喝,文长青手中桃木剑往火盆前的一张瓦片一指。
瓦片应声而碎,裂成完美的两片。
看到瓦片碎成的形状,文长青收起手中桃木剑,脸上露出笑容,“吉时已到,出发!”
陈庄在众人的簇拥下跨过火盆,上了一辆轿车。
这不是开往高速的车,更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这是去往坟场的车!
冥婚,即阴婚,又称鬼婚、冥配等,是华夏数千年来一直存在的民俗文化。
在古代,男子二十岁而冠,要行“冠礼”戴上帽子,表示已经成人了。
女子十五而笈,要行“笈礼”,结发加笄即发髻上插上簪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做为成年人,如果没有结婚,死后是不能享受后人祭祀,而死前未婚,没有立后,死后也是不能进入祖坟。
饮食男女乃人之大欲也,生前既然没有享受天伦之乐,死后在阴间就只能采取补救措施了。
其中冥婚又被分为死人与死人,死人与活人两种。
陈庄与文玉诗当然是死人与活人。
其实冥婚的婚礼仪式和正常相似,只是一个在白天,一个在夜晚。
一行车队来到一座修建的极为精致的墓地,文家长期雇人在旁边看守。
墓碑最上面有着一张巴掌大的照片,上面的文玉诗穿着一身白色纱裙,嘴角微翘起,看来是心情不错。
点燃香烛,献上祭品,再插上一面一尺余长的红色幡布。
将一套纸质的嫁衣,以及各种纸质的金银嫁妆在坟前焚烧干净。
这些都是经过文长青施过法的冥器,烧了之后鬼魂就能得到。
待得这些东西燃尽,又开始烧龙凤帖。
龙凤贴上记录着陈庄和文玉诗的生辰八字,意为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同样也宣示着,这场冥婚的合情合理合法!
当龙凤贴燃尽的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插在地上的那面一尺余长的红色幡布开始微微晃动。
在红色幡布晃动的同时,地上燃尽的灰尽也都被一股阴风卷到了天上,不知飘向了何方。
“可以了。”
文长青看到这一幕,点点头,“玉婷,你是妹妹,你把那杆红色幡布拿上,你姐姐就会跟着一起回家。”
“哦”
文玉婷应了一声,用力拔起地上的竹竿,挂在上面的红色幡布依旧是呈现某种规律的晃动着。
就在文玉婷拔起竹竿的那一刹,远在十多公里外的水库也终于有了变化。
水府内,文玉诗端坐在水晶珊瑚凋刻而成的宝座上,看到飘来的红色嫁衣,脸上笑容灿烂,伸手任由嫁衣将自己包裹。
“娘娘今日出嫁,各路水兽前来祝贺!”
守在殿外的老鬼张有福也是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笑容满面的唱喏道。
看着眼前八只模样各异的水兽,它们都是水库内各族中的佼佼者!
有能一口吞下小孩的大口鲶,四根胡须不断抖动;也有和一般幼童那般大小的乌鳢,眼中凶光乍现,嘴里一根根利齿发寒;更有活了数百年的大乌龟,看着呆头呆脑,眼中却是带着些许智慧。
当然,还有金光灿灿的黄金鲤,磨盘大小的螃蟹,普通成年人抱不动的青鱼。
这八只水兽拱卫着一个巨大的彩色泡泡,彩色泡泡内装饰着各种红绸罗缎,香草珊瑚,尽显美轮美奂。
文玉诗脚下不动,但整个人却是漂浮了起来,最后落在那巨大的泡泡当中,任由八只水兽驮着前往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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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岸边,早已有一台大红花轿等候,八个金童玉女分站而立,脸上表情僵硬,明显是纸人。
文玉诗进入大红花轿,轻轻掀起轿帘,“今天是本娘娘大喜的日子,你们既然赶上了,那就赐你们一些福缘吧。”
说着,文玉诗芊芊玉指轻轻一点,一道澹黄色的光芒闪现,分别落入八只水兽的脑袋上。
在被澹黄色光芒点中之后,八只水兽眼睛明显智慧灵动了许多,纷纷朝着文玉诗的大红花轿叩首,以示感激。
“出发!”
旁边,老鬼见主人放下轿帘,一声唱喏,八个纸人轻轻抬起轿子,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当陈庄的车队回到文家别墅,载着文玉诗的大红色花轿也刚好抵达文家别墅,双双一起进入文家别墅。
这诡异的一幕,在场除了陈庄和三叔公,外人不得而知。
再次跨过火盆,陈庄进入大堂。
“铛铛铛”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陈庄怀里抱着文玉诗的照片,文玉婷在一旁举着不断飘动的红幡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仪式结束,陈庄和文玉婷将代表文玉诗的照片和红幡布送回房间。
在普通人眼里,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陈庄手里拽着一根同心结,抱着一张死人照片在唱一出诡异的独角戏。
可陈庄却是能够看到盖着红盖头的文玉诗从他跨过火盆的那一刻,就一直牵着同心结跟在他的身侧。
当然,这一切也被三叔公文长青看在眼里。
仪式完毕,宾客们也都早就饿了,文家准备了丰富的晚宴招待大家。
陈庄也是全程参与,陪着亲朋好友喝了不少的酒。
只是这一晚的酒对陈庄来讲就放佛是没了酒味儿,喝多少都不显醉意。
待得所有亲戚离开,文家别墅再一次冷清了下来。
迈着沉重的步伐,陈庄来到三楼房间前,他知道自己或许就要解开这一出“河伯出嫁”的谜底了。
天下那么多的男人,高的,帅的,矮的,穷的,为什么偏偏就是挑中了他?
他不相信因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代表了特殊,自他穿越来到这方世界,他就是这方世界的一个普通人。
挨打会痛,砍了脑袋会死!
推开门,陈庄看到文玉诗穿着嫁衣端坐在床沿,头上盖着大红盖头。
陈庄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旁边缠了红巾的玉如意挑起大红盖头,露出下面一张绝美的面容。
温雅秀美,娇艳姿媚。
似西施,赛貂蝉!
十分美丽中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还兼有一点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质,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陈庄忍不住轻轻吟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这首诗描写了失宠宫人的悲伤心情,但又何尝不是道清了此时陈庄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