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明面上的武道巅峰之人,所有重明武夫都绝对无法逾越的高山,仅有一人的十一重楼武夫。
他是十三位公子之中极少数的曾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人,虽然在出镜的时候,他用的是另一套身份。
作为武器的无锋巨剑,和作为他唯一的朋友,从沙海之中带回来的巨型白狼妖,都是他最鲜明的象征。
虽然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李盈缺的身体和精神都瞬间放松了下来,但刚刚眼前发生的那一幕仍旧让他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公子……仅仅是随手的一击,就将让自己拼尽全力,甚至灵枢耗费掉了那一丝仙人魂魄都打不死的黑无常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就算是公子,也实在太过恐怖了。
李盈缺曾正面面对过六公子,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六公子给他的感觉是“神鬼莫测”。
但眼前的大公子则不同——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如万丈高山,千里河川直奔面门而来的绝对压迫感,哪怕他的气场不是对着自己来的,依旧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看着大公子身上的麒麟袍,李盈缺的脑子里浮现出灵枢提供的重明数据库信息:
十二位公子的飞鱼袍虽然都叫麒麟袍,但每人的绘案都是由著名画师以古法勾勒的。
这麒麟断海之图,实在是太符合他的气场了。
他伸出一只宽厚的大手扶住李盈缺的胳膊,李盈缺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注入了自己内力透支几近衰竭的经脉之中。
“我们又见面了。”
李盈缺苦笑道:
“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大公子?”
尉迟濯笑骂道:
“小兔崽子,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健忘?昨天在审判庭上,你以大隔离罩为威胁,逼我们后退一步,今天就不记得了?”
虽然大公子自称老头,但实际上他的面庞看上去撑死三十五岁,四四方方的脸,五官端正。
“哦……想起来了……”
尉迟濯轻笑一下。
“呵,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小人,没想到啊,原来身上有这种能耐,能让我后退一步的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李盈缺皱眉。
“你这么说,是早就到了,但是没有出手一直在看?”
“没错,从你开始砍阴鬼开始……哦不对,是从你在操练场和小连山开打开始,我就在看了。”
大公子拍了拍他肩膀,走向黑无常的尸身。
“等一下我在和你说。”
巨狼抬起按在黑无常上半身上的狼爪,为他让出一个身位,他便在黑无常的脑袋旁蹲下,伸出手来敲了敲他脸上的那只无常面具。
“黑狗崽子,好久不见啊,上次你撞见你爷爷可是四十年前了——我倒要问问你,这次你打算怎么跑?”
黑无常面具下的喉咙发出了一阵呼噜噜的声音,仔细听来,才听出原来是在笑。
“大……公子爷,我们又见面了,我本来……没想和你见面……你们重明……现在连一个猿袍……都厉害到了这种程度么……嗬嗬……”
尉迟濯拍了拍他的脑壳。
“别废话,我也不想看见你,我在问你——这次你打算怎么跑?”
“这次……嗬嗬,和上次一样。”
黑无常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大公子在听到“和上次一样”几个字后,雄壮无比的身躯抖动了一下,一串重明脏话脱口而出,伸出手来去摘下那只黑无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