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喝一声,挥枪迫退张飞,随后带着身边数骑亲卫策马而逃。
张飞笑了笑,也不追赶,只是指挥着手下军士稳定寨中局势。
…………
张郃匹马而逃,见张飞不曾在后追击,心中已经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只是如今他除了回到武关,再也无路可走。
此时他已率军来到武关城门下,大声叫嚷着要城上之人打开城门。
城门处却是全无半点动静。
城楼上反倒是有个将领探出头来,笑道:“张将军何归来之迟也?不知益德可曾好生待客?”
正是率丹阳兵循小路奇袭武关的牵招。
张郃苦笑一声,果然是如他猜想的一般。
此时张飞已然率军自后赶来,笑道:“张郃,事到如今,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张郃心思电转,良久无语。
等待多时,他忽然调转马头,随后翻身下马,沉声道:“张郃愿降。”
…………
冀州,界桥以西,冀州军早以在此地驻扎多时,只是一直是严防死守,不曾出兵与对面的公孙瓒交手。
此地主将是袁绍故友,昔年的西园八校尉之一,淳于琼。
昔年西园八校尉皆是雒阳城中的一时人物。
曹操,袁绍,皆在此列。
淳于琼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自与袁绍一起下了冀州,此人就多了个醉酒贪杯的毛病。
如今驻扎在界桥,闲来无事,他每日也要喝上几杯。
此时副将鞠义自外而入,见了淳于琼的醉态,眼中露出些鄙夷之色,只是很快便被他遮掩下去。
“将军,如今幽州军都快压到咱们头上来了,咱们何时出兵与他们一战?”
淳于琼看了这个自凉州来的莽夫一眼,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果然不愧是凉州蛮子。
他打了个酒嗝,笑道:“鞠将军不要心急,主公命咱们驻扎在界桥,为的只是阻拦幽州军南下相助青州,咱们只要守住此地就可以了,若是画蛇添足,只怕反倒是要挨主公的训斥。”
鞠义叹了口气,之前他虽然有相助袁绍夺下冀州的功劳,可袁绍手下将领不少,即便不说那河北四庭柱,也还有其他不少人物,眼前的淳于琼正是其中之一,何时才能轮到他上位?
他本想着此次若是能趁机剿灭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以此作为踏板,回到冀州,到时定然能得袁绍重用。
鞠义又打量了一眼淳于琼,重重叹息一声,“将军与主公少年相知,追随主公的时日也是极长,可如今主公南争青州,是何等大事?将军竟然不能相随,义真是为将军感到有些不平啊。”
淳于琼饮了口酒,笑道:“有何不平,本初能让我在此地抵挡公孙瓒,这也是他对本将的信任,不然他为何不让你在此独当一面?“
鞠义点了点头,“将军说的自然有理,可如今南征青州是前所未有的大事。青州一定,则中原之地可传檄而定。如今张郃等人随着主公南去,大战连场,定然少不得立下功勋。将军在此地对峙公孙瓒自然也是天大的功劳,可到时论功行赏,只怕未必比的过那些随着主公南征之人。那时只怕有不少投效主公极晚的人都要压在将军头上作威作福了。”
淳于琼神色变了变,强笑一声,“不会如此,本初这人我清楚的很,他是个念旧的人。”
鞠义笑道:“主公自然是念旧的人,可想要众人信服,总是要做出个样子来的,拣选冀州的新人来替代一些老人,不然如何保证冀州人的利益。将军,莫要忘了,你可不冀州人。”
淳于琼吐了口气,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不想你鞠义还是个会说话的,你以为,咱们应当如何?”
到底是当年的西园八校尉之一,他只是稍稍思量,就知道鞠义此来必定是有所求。
鞠义见淳于琼果然上钩,沉声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将军出兵与公孙瓒一战,只要剿灭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便是大功一件。若是能顺手取下公孙瓒的人头,到时即便是那所谓的河北四庭柱,也压不住将军的威风。”
淳于琼小口喝着酒水,如今他手中的兵马虽然算不得多,可桥对面公孙瓒此次所带兵马也不算多,双方不过是在伯仲之间。
未尝不可一战。
淳于琼看向鞠义,沉声道:“你有几成把握?”
鞠义正色道:“对付旁人不好说,可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十拿九稳。”
淳于琼再次沉默,鞠义所部虽然只有八百余人,可战力极高,都是当初随着他自凉州转战而来,精通凉州战法的凉州人。
而且凉州的羌人战法本就克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也是袁绍将鞠义安排在此地的缘由之一。
良久之后,淳于琼才开口,“好,咱们就与他公孙瓒战上一场,到时应对白马义从就全靠鞠将军了。”
鞠义抱拳称是。
…………
鞠义回到自家军帐,早有一人在此等候。
是个身披甲胃的年轻人。
“阿衡倒是出的好计策,那淳于琼果然被我说动,已经应下要与公孙瓒开战了。”
鞠义极为兴奋,今日劝说淳于琼的说辞都是出自对面这个年轻人之手。
此人名叫陈衡,在他军中多时,聪明机敏,深通谋略,极得他的重用,可说是大戟士除他以外的二统领。
陈衡笑道:“淳于琼不过是出身好些,算不得什么聪明人,应对起来不难,远不如将军。”
鞠义点了点头,“下去好好准备,只要剿灭了公孙瓒,到时自有一场富贵。”
陈衡笑着应下,躬身而退。
…………
界桥以东,公孙瓒驻地。
公孙瓒正在帐中来回踱步,这几日淳于琼据桥而守,不敢出战,着实是让他有些气闷。
“公达,你当日说淳于琼定会出战,如今都过了这么些时日,为何对面的冀州军还是没有动静?”
对面的荀攸笑道:“不急,再等等,淳于琼必会出战的。”
公孙瓒虽然对荀攸的计策素来信服,可依旧是好奇道:“你如何能断定淳于琼会出战?”
荀攸倒是也不隐瞒,笑道:“自然是因为我在冀州军中有内应。”
公孙瓒一愣。
荀攸吐了口气,“这颗棋子,已然埋下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