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馥吩咐一声,自有身后的士卒出营去将潘凤寻来。
过不多时,身披甲胃的汉子自外而入。
此人身量极为高大,即便是与帐中闭目养神的并州牧吕布相比也是相差彷若。
手中提着一杆大斧,单单看去便知分量不轻。
袁绍打量了此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只是很快便是开口笑道:“真熊虎之士也,料来潘将军要对付那张绣定然是手到擒来。”
潘凤闻言挠了挠头,抱拳拱手,看似谦逊,可脸上却是带着遮掩不住的倨傲之色。
此时刚好有帐外士卒送入热酒。
曹操见状也是站起身来,“潘将军冀州上将,想来要对付那凉州张绣简单的很,操这里有薄酒一杯,为将军助威!”
潘凤却是不曾上前,只是摆了摆手,笑道:“俺去去就回,酒水且放下,等俺回来再饮就是了。”
说罢提着手中大斧出帐而去。
营帐之外,霎时之间,鼓声如雷。
片刻之后,有人自外而入,却不是方才提斧而出的冀州上将,而是那个通报战况的小校。
此时小校脸上满是汗水,望着帐中的大人物,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开口。
做他们这个差事,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如果能碰到喜事,如接下来大胜,统兵的大将一旦欣喜,说不得要给他们这些通报战事的小校些赏赐。
哪怕只是从这些大人物手中稍微漏下些残羹剩饭,也就足够他们这些底层小校衣食无忧。
至于坏事,则是如今日这般,接二连三的入门禀报坏消息,即便不是他们的错处,可若是军中大将一时兴起,抽刀砍杀了他们,旁人也不敢多说半句,死也就死了。
小人物的性命,自来无人顾惜。
只是即便他还不曾开口,可帐中诸人见到入帐的是小校而不是潘凤,便已知道了战事的结果。
倒是孔融率先站起身来,轻声安慰道:“外面战况如何,照实说出来就是了。此地皆是中原豪杰人物,难道还会为难你不成。”
那小校定下心神,这才开口复述方才外面的战况。
原来方才潘凤方才提斧出阵,开始之时倒是真的和在外耀武扬威,连败数人的张绣打上了几合,不想几合之后便是再也支撑不住,被张绣一枪挑落马下。
好在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不能伤及性命,不然只怕如今潘凤早已送了性命。
孔融的面色舒缓了几分,虽然今日他在此地丢了不少面子,不过有冀州牧相伴,也让他的心情好上了几分。
而坐在袁绍下首的韩馥则是面色青红不定,与方才的孔融如出一辙。
曹操自方才起身之后还不曾落座,手中端着那碗还不曾凉去的热酒,他抬手将碗中的酒水饮尽,随后安然落座。
此时袁绍听闻潘凤落败,眉眼之间带着些喜悦,只是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开口道:“文节无须为此难过。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次潘将军落败,想必是大意所致。”
韩馥苦笑一声,没有言语。
袁绍见安抚下韩馥,又把目光看向帐中众人,叹息一声,“如今连败数阵,可一可二而不可三,诸位手下可还有良将,可胜张绣?”
帐中众人皆是沉默,自打入了大帐之后便一直闭目养神的并州牧吕布站起身来,笑道:“看来这凉州张绣还是有些本事。我有些日子不曾亲自动手了,我去对付此人就是了。”
袁绍闻言后笑道:“如此就要麻烦奉先了。”
吕布笑着摇了摇头,自大帐中迈步而出。
出了大帐,他长吐了口气,这些关东诸侯真是有趣的紧,今日倒是让他这个并州武夫看了一场好戏。
那张绣或许确实本事不差,可帐中诸侯手下定然有能对付此人的人物,就像是那曹操身后的几个高大汉子,看起来身手就定然不差。
只是其他诸侯也如曹操一般,刻意不让他们出手罢了。
想来一来是想要观察其他诸侯的实力,二来也是怕引起其他诸侯的注意。
各有算计,满腹心机。
只是这当中自然也有些真的心思“单纯”之人,像是平原相孔融,冀州牧韩馥。
他们只怕日后会被帐中的其他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他已来到营外,魏续早已牵马持戟等在一旁,吕布接过长戟,翻身上马,直奔正在营外耀武扬威的张绣而去。
此时张绣正立马两阵之间,纵马往来奔驰,意气正盛。
他对自家武艺素来自信的很,这些年在凉州那武夫遍地之地他都能闯下一个北地枪王的名头,自然也不会惧怕这些中原人。
只是他不曾想到这些中原所谓的豪杰,在他手下竟是连十余合都撑不住。若是中原豪杰都是些如此人物,那日后他在中原之地也定然能闯出一番事业来。
野心渐生。
此时吕布已然纵马朝他赶来,张绣自然看的清楚,甚至他还认得此人。
当初吕布率并州军偷袭董卓,他与华雄回军救援之时晚了一步,不曾与此人交手,被张绣一直当作一件极大的憾事。
当初那一战之后,吕布此人的名头便在凉州军中流传开来,传扬的神乎其神。
张绣吸了口气,同样是纵马朝吕布而去,今日他若是败了吕布,定然能收拢不少凉州军中的人心。
边塞之地,强者为尊!
两马相交,鼓声复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