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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刘玄德第一百一十三章 敬这大争之世,敬这小酌之时(四)(5.5k)

雒城东南,历来是朝中官员竞起宅邸之地。

闲来无事的公孙瓒牵着自刘备手中换回的白马,正悠悠然的走在街上。

他投入到刘宽门下也有些日子了,如今与之前相比倒也算的上是春风得意。

刘宽与卢植不同。

卢植对待门下学生甚严,当初将教学之地选在雒阳城外的缑氏山上,本就有不想自家弟子为雒阳的繁华侵扰之意。

刘宽对待门生不似卢植严苛,于行业之上并无过多要求,门下的傅燮与公孙瓒更是颇为投契,两人整日里拉上韩约一起畅谈军事,常常是废寝忘食。

公孙瓒这些日子在雒阳城中也结识了不少世家子,尤其是与袁术最为交好,两人都厌恶道貌岸然的袁本初。

聚在一起之时,除了赌钱跑马之外,便是对此人狠狠痛骂上几句。

如今他也算是勉强融入了雒阳城中世家子的圈子。

最紧要的是刘宽应下合适之时会为他举荐一个官职,如此自然是合了公孙瓒的心意。

他本就是为名利而来。

只是今日他刚来到刘宽府前,面色却是立刻凝重起来。

只因刘宽府门前的马车上走下一人来。

正是他之前的老师,卢植卢子干。

公孙瓒拨转马头,便想着逃离此处。

虽然当初他在刘备面前说的硬气,可其实心中又如何能不心虚。

只是还不等他转过身去,却是已然被卢植见到。

“伯珪欲往何处?”卢植在远处笑道。

公孙瓒无奈,只得凑上前去,执以师生之礼,“卢师,瓒正要去寻袁公路。”

“那便去就是了。”卢植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臂,“如今你虽投到刘文饶门下,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自可前来寻我,你莫要嫌弃我这个老师没本事就是了。”

公孙瓒低头道:“多谢卢师。”

卢植又问了些他的近况,这才迈步走入刘宽府中。

公孙瓒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盯着卢植的背影看了半响。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日之卢植,似是与之前有些不同。

不过他也不曾细想,拨转马头,转身去寻袁术了。

方才他倒也不曾说谎,今日他确是约了袁术,说好要一起去跑马。

卢植来访的消息自然早已有人通报,刘宽已是等在了正厅之中。

“子干真是稀客,这些年你窝在那缑氏山上,莫说是我这,无事之时即便是雒阳城也不见你常来。”刘宽笑道。

非只是他,卢植对雒阳城中的任何一家都算的上是稀客了。

卢植笑了笑,“雒阳天子脚下,繁华之地,植边地出身之人,却是呆不习惯。”

“你哪里是呆不习惯,只是看不惯这雒城之中的诸多乱象罢了。”刘宽闻言笑道。

多年相交,虽然卢植极少来寻他,可他又如何能不知卢植的为人。

卢植看了他一眼,“想要劝我的话莫要出口了。卢子干是何人,文饶心中也该有数。若是能通达权变,那当初窦武临朝之时我便已然显达了,如何还会有今日。”

“是了,若想要你卢子干随波逐流,除非铁树开花,都是不可能之事嘛。”刘宽一笑,“你是无事不等门,今日前来想来也是有事了?”

“确是有事。”卢植闻听刘宽的调侃之言也只是一笑,“今日我来只有两事。”

“其一是不久之后郑玄便要西来,你也当知他为何事而来。还是要提醒何休早做准备,我与郑玄虽也可算是同门,可也不想中原之人面上无光。”卢植却是难得的笑道。

经学今古之争已然迁延日久,甚至有些动摇国本了,郑玄此次西来,便是旨在消除古今两派的隔阂。

“经神斗经海,如此说来倒真的是有些看头了。”刘宽一笑,他本就是与世同流的性子,此事虽然新鲜,可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再者,若是这般小事,根本无须他卢子干亲自跑上一趟。

“那子干可以说说其二。”刘宽笑道。

“其二不过是件小事。”

卢植将刘备所要筹建酒舍,还托他赠给刘宽半成利益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宽哑然一笑,“好你个卢子干,竟也学会避重就轻了?第二件事是小事?我看第二件事才是真正的大事。”

“这算什么大事。”卢植笑道,“莫说给其中半成收益,即便不给你半成收益,事关皇室宗亲,你还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应下来?”

“你说的有理。”刘宽点了点头,“只是这为弟子奔走,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卢子干能做出来的事情。”

“人总是会变的,这世上又哪里有一成不变之人。”卢植笑了笑,“若是当年,你又岂会收下傅燮和公孙瓒这般边地之人。”

他这般宽仁的性子,自然与边地武夫的勇烈不符。

“子干说的在理。”刘宽笑了一声,“我向来是温吞性子,这辈子多半也就是如此了。做不得什么天大的坏事,却也做不成什么天大的好事。故而我也是想趁着还有些精力,扶持一些与我性子相反的年轻人,于日后的世道而言,或许会有些用处。”

“莫要单单说我,若是当年,你卢子干可也不会收下如刘备这般的弟子。”

“文饶啊,想要做些事情的,又何止你一人。”卢植一笑,“我自然也是期望着这个弟子能走出一条与咱们不同的路来。”

…………

雒阳城东,官署林立。

平日里往来的都是些骑马坐车不差钱的官家人。

雒阳官吏大半聚在此地,生意也要比旁的地方好上不少,官吏下值之后总是喜欢去往酒舍中喝上几杯,也因此聚起了不少商铺酒舍。

雒阳繁华之地,一在金市,一在此处。

今日身为郎中的何进下了值,便一头钻进了一家常去的酒舍里独自喝着闷酒。

他如今在朝中担任郎中,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本人也更是如今得宠的何贵人的兄长,按理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只是他在朝中的日子其实远非局外人想的那般风光。

如今雒阳城中的外戚可不止他们一家。

皇后身后的宋氏还好些,到底是底蕴深厚的大族,未必将他这个杀猪屠狗的小人物放在眼中,所以倒是不曾如何苛责他,虽是白眼相向,可他也乐得如此。

可太后身后的董氏却是嚣张跋扈。在朝堂上整日里与他针锋相对,不断挑着他的错漏之处,让他在朝上受了不少屈辱。这还是他身后有袁氏帮他撑腰,不然只怕他们更无忌惮。

想到此处,何进将碗中的酒水一口咽下。

今日在朝堂上他又被董重羞辱了一番,他当时没忍住,回言辩驳了两句,如今想来颇为后悔,倒不是怕董重如何报复,而是怕董太后在后宫之中给自家妹子小鞋穿。

他们何家能从南阳走出来,靠的便是她这个妹子,他这个妹子吃的苦也是最多。

宫中阴诡险恶之地,他这个作兄长的不能帮自家妹子的忙也就算了,万不能拖了自家妹子的后腿。不然他一个底层起身之人,自有千百种法子对付董重这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

“有些人仗着自家妹子长得美艳,在朝中混了个官职,还真以为是凭自家的本事?”一旁的酒桌上有人笑道。

“可不是,小人得志就是这般嘴脸,可却不知这富贵来的快去的也快。嘿,等到哪日被打回原形,只怕到时哭都哭不出来喽。”有人附和。

“那是自然,外戚哪里是这般好当的,一个杀猪屠狗起身的屠子,靠着裙带关系能立身朝堂已然算是祖上显灵了。不老老实实的在朝堂上夹着尾巴做人,还想与人一争长短,真不知从何处来的胆量。”

何进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无非是董家人,或者是想要讨好董家的走狗罢了。

人在低处,便是连野狗都要凑上前来咬上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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