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喊杀之声又是大起,南蛮叛军回转不得,大半都被他们拖在了此处。
大帐之中,厮杀未停。
只是刘备一方已然处于劣势。
他这次带来的袭营之人虽然在守城之人中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好手,可与那些久在山林之中与野兽厮杀,出山之后又久经战阵的南蛮亲卫相比,终究还是比不得。
加上他们还要分些人手来堵住帐门,所以此时刘备能用来袭杀黎木之人其实只有七八人而已。
人数武艺皆不如人,自然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好在周泰勇勐,一人独斗数人不落下风,这才稍稍撑起了些局面。
黎木与刘备交手数合之后,已然重新退到了自家护卫身后。
此时众人左右遮掩,身上都是带了些伤。
偏偏此时寨外的援军已然回援,韩岸等人支撑不住,被这些人逼的步步后退,不断朝着刘备等人退来。
“刘君,贼人已近,当如何?”韩岸语调急迫。
刘备不曾转身,只是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喝道:“贼至背后,乃言。”
黎木见状笑道:“我方才的话还能作数,只要你如今放下手中的兵刃,投降我义军,日后义军之中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何苦白白赴死?”
此时外面南蛮的援军已然从外攻入帐中,韩岸急呼道:“刘君,贼已至背后。”
刘备长出了口气,低声道:“幼平,随我杀贼!”
周泰会意,此时正是这些南蛮人心神最为松懈至际,自然也是他们杀人的大好时机。
他再不留力,一刀横斩,迫开身侧众人,大踏前几步,直奔黎木而去。
此时黎木见援军已至,心思刚刚有些松懈,便见到周泰不顾身受刀剑也要朝他冲来。
他冷笑了一声,“真是好汉子,某便接你一刀又如何?”
他以手中长刀横挡,硬接了周泰一刀,只是这黑脸汉子手劲极大,一刀之下,竟是让他双手发麻。
周泰噼完这一刀之后却是一个转身,挥刀迫开黎木身旁的护卫,下一刻,他俯身弯腰。
刘备自周泰身后一跃而出,高高跃起,一刀刺向黎木胸口,此时黎木双手尚有些发麻,仓促之间举刀横拦,只是终究是慢了一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备将长刀刺入自家胸膛。
刘备不待他反应,抽刀而出,反手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黎木犹然双目圆睁,显然想不到自家会就这般送了性命。
此时刘备一步踏到身前不远的木桉之上,将手中头颅高高举起,怒喝道:“贼酋已然伏诛,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营帐之中立时便大乱起来,帐中不少人都是朝着大帐之外冲去,韩岸等人自然不会阻拦,反倒是闪到一旁,为这些人让开道路。
困兽犹斗,更何况是穷途末路之人。
有忠心于黎木之人,想要上前斩杀刘备为黎木报仇,只是有周泰护卫在刘备身侧,持刀连斩数人,将众人杀的再无战心,四处逃散开去。
帐内黎木的亲兵尚且如此,自然更不必提那些帐外的回援之人,此时见黎木一死,瞬间都做了鸟兽散。
刘备提着黎木的首级,带着周泰等人快步走出帐中,临去之时,他一脚踢翻了屋中的火盆。
火盆中的火苗散落一地,自大帐之中蔓延而起,立刻将大帐燃了起来,一时之间,火焰冲天,似是一条火龙,蓦然之间冲上高空。
刘备等人翻身上马,自寨中冲出,直奔寨外的南蛮军而去。
南蛮营寨之外,武畏等人已然有些支撑不住,虽说他们士气高涨,可连番厮杀之下,不少人已然是露出疲态。
武畏挥刀砍翻了一个冲上来的南蛮兵士,长吐了口气,连斩甲胃,即便是他这三十炼的好刀都是已然有些缺口了。
话说,,换源app,.huanyuanapp. 版。】
他在心中苦笑一声,若是刘备不能早些斩杀那南蛮主将,只怕到时他们这些人便要全军覆没了。
正在他想着如何激励士气之时,却是见到南蛮营地之中,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如同一条矫首昂扬的火龙。
武畏大笑道:“诸君,刘君谋划已成,敌酋已死!贼已不足惧,我等当奋力杀贼!建功立业,只在今朝!”
“敌酋已死!”一时之间,汉军之中呼喊之声大起。
南蛮叛军不少人转头回望,自然也见到了自家营地之中火起,军心大乱起来。
此时沉朗也自然见到了营寨之中的景象,他知道以黎木的性子,如今若是还活着,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帐被点燃,所以如今黎木多半是真的死了!
他打量了一眼,见自家身边的护卫都有惶急之色,长吐了口气,笑道:“无须担忧,这多半是威武将军的计策,要敌人放松警惕罢了。给我燃起火把,擂鼓助威,要儿郎们知我所在,速速攻杀前方阳泉守军,然后回寨助威武将军破敌。”
为今之际,他的唯一活命之法,也唯有先击破寨外的这支阳泉军队,然后迅速回军,转身回到寨中再击败刘备等人,最后进兵打破阳泉城。
只有立下如此大功,他回返之时才有机会保住一条性命。
想到此处,他起身来到鼓前,亲自擂鼓。
“苏君如此人物,竟还要亲自擂鼓,真是做得一手卖主求荣的好买卖!”不远处忽然有人开口道。
苏朗悚然一惊,发现不远处多了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装束竟是和蓼城的难民一般,只是他看的仔细,见这些人衣服的肩膀上纹着一朵黑色的小花。
当日蓼城带出来的降人甚多,他是一县执宰,本就不识得这些人,故而都是靠着装束来辨认。
他身旁的护卫立刻上前,想要斩杀几人,不想这几个汉子身手极好,只是片刻之间就将那些护卫全部杀散。
“苏君真是让我等好找。”那为首的汉子叹了口气,将手中带着血的长刀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究还是让我捉到苏君了。想来捉住苏君的功劳是不小的。可惜终究是比不上刘君营中斩将的大功。不过多半是能胜过幼平的。”
衣衫破烂的年轻人咧嘴而笑,露出口中的白牙,“对了,忘记告知苏君了,我叫蒋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