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尽轻轻地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真好啊，真好……是不是要恭喜你啊？”

“……”

“怎么不说话呢？小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就连一丁点儿存在都没有吗？”

“……”

余尽再度陷入沉默中。

而电话那头的沉娇娇，就像是被余尽的一句话给击溃心理防线一般，继续开口，质问着余尽：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没和我闹掰分开，我很开心，我爱你。”

“以前的你，好年轻，好有朝气啊，一股子冲劲，桀骜不驯，硬生生把被世界抛弃的我，拉了回来，让我明白，我有为之存在的意义。”

“我这个人比较自私，不仅仅想看你年少时的样子，还想看你成熟稳重、头发稍不知不觉变白的模样。”

“你不愿意给我机会看到是吗？是我哪里不够好，让你没办法喜欢、让你这样，一次一次地从我身边消失？”

“我好痛苦啊，我为什么那么不堪？为什么我不是你喜欢的模样，为什么我就不能被你喜欢呢？”

“我真的好爱你，好想再看看你以后成熟、变老的模样，能不能就再考虑一下，考虑下我们这十二年，你再做决定呢？”

此刻的沉娇娇，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为什么就那么阴暗丑恶，当着别人的面撬墙角。

明明都看到他们待在一起，互相依偎了，却还要说出这番话，企图挽回已然走远的余尽。

这真的，好阴暗丑恶啊，可她却无法忍耐这份心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对于她这番话，余尽的回答，令她，乃至夏幽都没想到……

“说完了吗？”

冷澹到极点的语气和话语，不仅仅是让沉娇娇感到陌生，就连在余尽身旁的夏幽，都这么感觉。

这般绝情的余尽，她们都从未见过。

“考虑什么？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吗？”

“你爱我，我就要爱你吗？更何况，你明知道幽幽在我身边，却要说这番话，你是什么意思？”

“娇娇，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沉娇娇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她哆嗦着双唇，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这样……我、我……”

她想辩解，但她的行为，让她无法辩解。

她就是想撬墙角，就是想夺回余尽，她也知道，此刻余尽就和夏幽待在一块，这已经没什么好辩解的了。

“娇娇，别再这样了，不然……我说不定就会对你感到厌恶了。”

像是最后的致命一击般，沉娇娇噗通一下，无力地跪倒在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啊…啊啊…呜呜呜……”

她用力地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让在不远处的余尽夏幽发觉。

闪烁着微弱光亮的手机屏幕，渐渐模湖，滴滴答答地染上水滴。

“就这样吧，自重。”

余尽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留情地将电话挂断，脸色冷冽到极点。

“尽……”

坐在他身边的夏幽，有些愣然地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张熟悉到极点的脸之下的灵魂，好陌生啊。

“我一直把她当成家人、妹妹来看待，也许，她是误会了什么吧。”

余尽脸色平静，语气也是，没有任何颤抖，好似，他就是这么想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