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春尽夏生,万物生长,炎风郁不宣,江雨晴难得。
停云霭霭,时雨蒙蒙。
庐州城地处东疆边域,前邻万顷东海,背靠十万大山。
依山傍水,景色雄奇壮丽,热闹非凡,乃是声名远播的一座重城。
清晨,黎明将至,大地复苏。
此刻的庐州城内,却不太平。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预示着风雨欲来。
姜明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纸醉金迷的庐州城街巷,举目四顾,想找个地吃酒,排解心中郁烦的心绪。
当下是大商朝,商皇二十九年。
朝廷腐败,饥荒瘟疫,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这里和他曾经生活的北溟洲不同。
混乱,动荡,人死鬼活,妖魔横行。
仗剑走天涯,让他多了个“酒剑仙”的美名,同时也多了些许郁烦。
一年前,他才筑基,狐狸闭关了。
一年后,他突破了,狐狸还在闭关!
‘罢了,等她出关给她个惊喜。’
姜明思索片刻,走向庐州城外侧,依照记忆,来到了水门附近的临河坊。
水门是庐州城进出船只,装卸货物的地方,聚集的人多是三教九流,其中以靠力气活儿吃饭的脚夫最多。
到了辰时,码头附近的小集市又吵闹了起来,远处小巷子的赌坊,更是人及罕见。
姜明沿街而走,很快来到了小街中央的酒肆外。
酒肆里寂静无声,没有声响,写着‘酒’字的幡子,在冷风中摇摆。
咚咚--
姜明站立于酒肆门前,抬手敲了敲栓上的大门。
里面没有反应,便又抬手敲了敲。
片刻之后,只听得呀的一声,酒肆后院里响起了开门声,女子困倦的嗓音传来:“眼睛瞎?没看到打烊了?要喝酒......”
“是我。”
“你谁啊你?不说清楚,让街坊听去,还以为老娘偷男人呢,找姘头去前边的巷子。”
“我是张日月。”
“张什么张?不认识,快滚!”
“真武。”
“……”
片刻后,酒肆大堂的门栓拉开,裴玉昭从里面瞄了几眼:“你怎么来了?”
大门拉开,裴玉昭露出半个身形,长发如瀑披在肩上,衣裙穿的很严实,却难以遮掩衣襟的宏伟。
姜明笑了笑:“这天儿都亮了,你这酒肆还不开门?”
裴玉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神情稍显尴尬:“嗯......睡迷糊了,进来吧。”
“那就叨扰了。”
姜明顺势就进了酒肆。
裴玉昭来回一折腾,反倒把自己弄的不好意思了,转身把窗户撑开,又从酒缸打了一壶酒。
来到酒桌前,有些局促道:“酒是凉的,不过这天气也不冷,下酒菜没了,我去给你准备。”
姜明只是单纯的想喝酒,其他的没什么要求,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自个喝两杯即可。”
后院也没甚新鲜菜,裴玉昭也不好准备,见此顺势点点头。
“你也听说了吗?”
姜明端着酒碗抿了口,摇头道:“什么事?”
裴玉昭沉默了片刻,问道:“真武,你见过可以许愿的池子吗?”
“许愿池?那不是很多吗?怎么了?”
姜明一愣。
当下的大商朝内,一些道观庙宇,都建有用来招揽香客的许愿池之类,属于很常见的景象。
‘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是那种真的可以帮人达成心愿的许愿池!”
裴玉昭连连摇头,目光却是越来越明亮!
“可以帮人达成愿望的许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