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抵抗远超想象,奥蕾莉亚脸上沾满鲜血,一名精灵游侠在血门下被上方扔下的岩石砸中成为肉泥,四处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她的面庞。
“希尔瓦娜斯,统计战损!”奥蕾莉亚声音都沙哑了,她跨过一具矮人的尸体,布满硝烟的战场让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伤心欲绝。
第一天血门争夺战就这样草草落下帷幕,大概如此,战场上丢下1500多具尸体,联军死亡300多人,达索汉几乎发狂,如同失心疯一般在嚎叫,他失去5名老骑士,这些可都是参加过之前战斗的精英啊。
残阳如血,温蕾莎哭泣着看着一名游侠平静地躺在地上,他的胸口被一根鱼叉刺穿,如果不是这个残忍的凶器,你或许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
痛苦折磨着李斯特,他忍受着所有的一切,当他勉强恢复行动力后,他慢慢走出指挥所。
每个战士都看着他,加里瑟斯拎着两颗脑袋站在壕沟里,干净的盔甲上附着了一层由血和土混合的外壳,他咽了口口水,第一次见证到战争残酷的骑士总算明白,那些战死者只是比幸存者少一点运气而已。
这才是第一天,自诩经验丰富的加里瑟斯眼睁睁看着自己两名侍从用生命才给自己创造出进攻机会,如果战争就是以命换命,那自己早晚也会死。
“撤退。”李斯特干涩地念出这两个字,站在他身边的基尔洛伦点点头,取出腰间的号角,低沉的号角声在暮色下回荡,双方都松了口气,起码今天不用面对死亡了。
斯迪加特重喘着气,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发出酣畅淋漓的笑声,本维斯舔了舔嘴唇,他今天痛饮鲜血,海盗们狼嚎般狂笑着,将数具新鲜的尸体挂到城墙的倒刺上,寇尔提拉目眦欲裂,披头散发的骑兵指挥官一言不发地拿过身边一把弓箭。
弯弓搭箭,射,一气呵成,一名正在大笑的海盗愕然发现一股刺痛传遍全身,他低头一看,半截尾羽扎在胸口,还在微微颤抖呢。
他眼光异样地看着周围人,随后歪歪斜斜地掉下去,一根尖刺将尸体分为两半,接着又是其它尖刺,漫天血雨和碎肉浇了一地。
“好!”此举让围城部队大为惊叹,要知道寇尔提拉可是在700米开外精准射中敌人。
寇尔提拉谦逊地接受了周围的赞美,他之前就是奎尔萨拉斯最优秀的游侠之一,使用弓箭几乎是他的本能,但苍白无力的赞美根本无法抵消他的痛苦,骑兵部队在攻城中损失了15名精英。
当面临战斗,你就知道新兵和老兵完全是不同的物种,老兵更有凝聚力、更顽强也更清楚如何配合,什么时候该采取什么战术、如何保持进攻和撤退阵型,他们是军队的中流砥柱,死150个新兵寇尔提拉会伤心但不会痛苦,死15个老兵真的要他命了,也难怪达索汉如丧考妣。
艾戴斯急匆匆走进大厅,奴隶们正在急匆匆布置晚宴,本维斯如同狗一般恭维着茉德拉,他亲眼看到茉德拉发出一个强大的法术,不仅击退了李斯特,还顺便杀死两名差点登上城头的骑士,直接打崩对面一波攻势。
李斯特无能而狂怒的吼声就是最好的音乐,本维斯主动给茉德拉倒酒:“喝一点吧,伟大的法师。”
“这没什么,今天仅仅是试探性进攻,明天才会是重头戏,这时候喝酒可不是太好的习惯。”饶是如此,茉德拉依旧轻轻喝了一小口红酒,本维斯如同吃到糖鸡屎的狗一般舔着脸,兴奋得满脸通红。
艾戴斯小心翼翼地来到桌边,她竭力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怎么可能,卡拉·海角微笑道:“看看是谁来了?”
“哼哼,艾戴斯你这个懦弱的贱人,今天我们每个人都去守城了,你去哪了?”斯迪加特兴奋地喝下一大口烈酒,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艾戴斯:“嗯?!”
“临阵脱逃的懦夫,”本维斯闻到了血腥味,他露出尖锐的犬齿:“可是要被剥皮的!”
艾戴斯后退一步,斯迪加特兴奋地看着对方将手放到腰间弯刀柄上:“我只是去祖达雷将我的舰队和孩子带回来而已,在战争中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是吗?”艾克阴险的目光让艾戴斯闻嗅到了危机,周围所有人都跃跃欲试的表情更是让她全身紧绷:“你们什么意思?”
“今天我们死掉了整整1200个好汉,都是我们的心头肉。”老弗林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后方走来,他身穿一整套全身钢甲,旁边的怀特大副捧着他的头盔,海盗议长从容不迫地坐到主位上,叉起一块5成熟烤牛肉塞到嘴里:“而你,毫发无损。”
艾戴斯轻轻后退一步,她的几个随从全身紧绷,其中一个小孩更是哭出来:“妈妈,我怕!”
“那就是你的孩子吗?”卡拉·海角轻佻地翘起八字胡,他一直喜欢小男孩,尤其是这种会哭喊的:“还挺不错的嘛。”
艾戴斯停止后退,她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一刻,她猛地转身,抽出腰间火枪,一枪打在她孩子的头颅上,可怜的孩子当场毙命,脑壳都飞出去。
所有人都站起来,包括老弗林特,干净的地板很快浸透鲜血,哪怕最残忍的海盗都为之失声,打心底感到畏惧。
“今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艾戴斯走向其余四位议员,她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原本杀气腾腾的本维斯居然被硬生生逼退一步,他满头大汗,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曾经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居然是一个如此狠毒的毒蛇。
“现在,你们愿意重新信任我吗?”艾戴斯举起酒杯:“各位?”
老弗林特深吸一口气,他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飞溅到的丝丝血迹:“当然可以。”
现在,轮到艾克紧张了,哪怕度过此次危机,正在和海盗们打骂调情的艾戴斯也必然会将仇恨全部转移给自己。
或许,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该找一个更合适的效忠对象?
一个成功的海盗不该继续待在会沉的船上,他打定主意。